“止顾,你别动。”因为是在家里,白瞻没有正式挽发。头发散了一半。
庄书晴顺了一缕头发在手里,她没看错,止顾有白头发了。这么明显,如果以前就有她不可能没发现。总不可能是突然就有的。
拉着人到外面,将他的头发全部散开,借着外面亮堂的光线凑近了细瞧,白发比她以为的要多多了。
庄书晴立刻急了,“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白了这么多。”
下意识去号脉,白瞻却避开了,“无事。”
庄书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
白瞻自己拾起一缕瞧了一眼,心里起了波澜,脸上却半分不显,“以前就曾有过,后来好了,没想到现在又有了。”
庄书晴内里的芯子是来自现代的灵魂,少年白发她见过不少,那些确实不是大问题,真正让她挂心的,是止顾的大度。
“给我看看脉。我不放心。”
白瞻从来都不舍得拒绝她什么,没坚持多久就将手递了过去。
“怎么会……”庄书晴满眼惊讶,她以前就给止顾号过脉。从来都是再好不过,可这会的脉象元气明明充盈的超乎正常,气血却虚,这不是矛盾吗?
“不要担心,过段时间就好了,要是到时还不好你再担心不迟。”
看他神情完全正常,庄书晴心里的疑虑终于也少了些,“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恩。”
一如往常一般陪着庄书晴到晚间。将人送回屋,道了晚安。白瞻才步伐如常的回了隔壁。
只是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踢开了青阳子的门。
青阳子对解剖的态度实在积极热情得过了头。庄书晴一直都很担心他一不小心就会做得过了,也担心他被阴气所侵,所以给他定下了晚上不习解剖的规矩。
原以为青阳子并不会听从,哪想到青阳子非但应得爽快,行动上也认真执行,庄书晴这才不再时不时盯着他。
这会,青阳子正在配药。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他手一抖,药粉的量放多了,他却老老实实的转过身来,半句抱怨都不敢。
没办法,敢来踢他门的人实在不多。
“公子。”
白瞻随意坐下,“号脉。”
青阳子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
“怎么会……”
看公子丝毫不觉得惊讶,青阳子沉下心来仔细分辨脉象中透出来的古怪。
“元气足,气血虚,是不是如此?”
怪就怪在这里,元气足通常气血都是旺盛的,怎会气血虚!
青阳子收回手,眉头鲜见的皱起来,“公子您知道自己的情况?原因呢?您可知晓?”
“有风说的。”
青阳子想了一会才记起来公子给庄小姐取的表字为有风,“庄小姐知道了?”
理了理袖口,白瞻方道:“你透给她知道你正给我调理身体,免得她担心。”
“是,您要我怎么说都可以,只是您也得告诉我您身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跟我几年,可有见我练过功?”
青阳子想了想,摇头。
“功法不完全,我十四岁那年就到了瓶颈,突破不了,当时就差点送命,后来散去一部分功力,我也不再练功才没再出事。”
“既然没再练功,怎么会又出状况?总不会是没练它也在增长。”看公子的神情,青阳子瞠目,“真是如此?”
这让那些拼死拼活于功法上却难有寸进的人情何以堪!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能不能再散去一部分?”
白瞻轻掀唇角,“再散就只能散去全部,当个废人。”
“公子,您就算是个废人我也跟着您。”
“……”白瞻不再看他,转身离屋。
“好像是说得不太好听。”青阳子蹲下来揪乱了一头本就摇摇欲坠的头发,用力回想从师傅那里学来的东西,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情况,能不能想办法把功法补全了?要是有这么容易,公子早就补全了吧?
公子练的好像是白家的家传功法?
他脑子不行,得去和大管家说一声,让他去想办法。
他说的真心话,就算公子废了功夫也依旧是他们追随的公子,只是……公子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变成那般。
徐家虽说现在是罪臣家眷,却并没有被苛待,更不用说锁链加身。
因为大部分是女眷,金和贵准了他们乘坐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徐家人很有分寸,马车并不华贵,就是最简单,街上常有人用的那种,路不平就颠簸得厉害。
可徐家人依然感激,这不但保全了徐家的面子,也能让她们少遭许多罪,身为罪臣,这已经是难得的优待。
这事早就传开了。
这日一早徐家门外就远远候了许多人。
和徐家有关系的却不多。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徐佳莹和母亲以及大嫂一家同坐一辆马车,试探的撩起帘子,也没人过来喝斥。
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这会落了难,徐佳莹脸上也有些抹不开,可当看到师傅和师妹都在人群中时,她心头顿时亮堂了。
“娘,师傅在向我点头,是什么意思?”
徐夫人精神不太好,这会也强撑着从车窗看过去,不过却没有看到庄大夫的动作。
正要放下帘子,窗口扔进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