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果然医之一途光‘专’是不够的,还得博闻强识。”
胡太医的话,下头徐绍与胡沁雪二人皆点头,一副受教样子,江春这有理有据的诊疗,倒不是瞎猫碰死耗子的,委实是平日厚积薄发……他二人第一反应也只是将那误认为咳血,与春妹妹比起来,自己二人倒是枉读了这几年的医书了。
二人对她皆是佩服。
好在那小厮手脚也快,众人吃了两盏茶,汤药就熬好了,翠莲嬷嬷扶着老夫人,喂了半碗进去。那老夫人虽闭紧了眼,但吃药倒是不排斥的,看来她该是有些意识的。
果然,药才吃下去两刻钟,老夫人眼睑就轻轻|颤动,不一会儿睁开了眼来。待她适应了屋内光线,视线就直接准确无误地落到了江春身上去。
老人家张张嘴,却喉咙嘶哑,发音有些困难,只用眼神温温的望着江春。
江春不解。
倒是翠莲嬷嬷问道:“老夫人可是要请江小娘子上前来说话?”
果然,老夫人艰难的点了下头。
江春忙上前去,怕她老人家听不清,坐到那绣凳上,低了头偏向她那边,等着她说话。
老夫人却是张了张嘴,半晌方艰难的吐出“多谢”两个字来,估计实在是说话不利索,只用手握了江春小手,紧紧握了片刻,眼里闪着奇异的光。
江春不太能解,看这样子刚才她是意识清楚的,屋内诸事她都知道,感谢她救命之恩倒是好理解,但这“奇异的光”是怎回事?
胡叔微见这光景,忙劝着老夫人好生歇息,领着众人出了内室,在花厅简单说了几句,见徐纯已是哈欠连天,就使了几个回去歇了。
“窦大人,实在过意不去,又叨扰了,寒舍已备好了客房,你看……”
窦元芳却道:“胡兄不必客气,元芳明日还有事,就不叨扰了。告辞!”说着就跟在江春几人后头预备出府去。
胡老大要使人去送他,却被他止了。
江春自累了这一遭,上下眼皮打架打得难分胜负,路也不太看得清,只跟在三人后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琳琅阁去。
突然,前面光线不太好,江春一脚踩空,险些就将自己跌在地上,倒是后头有人扶了她一把。
她的瞌睡也就醒了,转头见到是窦元芳,她的上下眼皮立马精神抖擞隔江观望起来,嘴里道:“多谢窦叔父。”
知晓他不会搭话,江春又道:“窦叔父这是要往何处去歇?”
“出府去。你明日记得加件衣裳,饮热水不如多穿件衣裳。”
江春满头问号:这是从何说起?“喝点热水”难道不是直男安慰异性姨妈痛、头痛、胃痛、感冒、心情不好……的万能金句吗?怎还比不上多穿衣裳了?
难道他的直男属性又减弱了?
为何说“又”呢,江春这数次与他接触下来,真觉着他虽古板固执,但委实是个古道热肠、刚直不阿的男子,与后世“天下唯我独尊”的直男癌还是不一样的。甚至偶尔的小细节还会令人觉着温暖,如那夜里的斗篷与帽子……
见她出神,窦元芳也未说话,直到前头胡沁雪唤她快些跟上,窦元芳才说了句“汴京再见”,转头而去。
汴京再见,这是祝福吧。黑夜里的江春抿着嘴,笑出两个小梨涡来。
第77章 村长
第二日,江春早起去瞧了老夫人一回,见她精神已好了些,嘴里说话也顺畅多了。再问过翠莲嬷嬷,道昨晚药后又去了两次净房,黑便愈发少了,至今晨起了两次,皆未再见黑便,江春这才放下心来。
只嘱咐了再照着那药方子抓三剂来吃过。
翠莲倒是想着老人家好容易遇到对症的处方,想要再多抓两剂来吃吃,最好是能吃个十天半月的,将那动不动“咳血”的病根子给去了才妥当。
江春忙拦了,老夫人的病根子可不在呕血上。呕血只是个症状而已,真正病因还是肝气过旺、脾胃素虚,外加饮食不当,只要改了这些饮食习惯,再注意条畅情志,调理脾胃的,那病也就不会犯了。
况且,这药方子里有味“木通”呢。
木通虽能清泻心火、利尿通淋,导肝热下行,但它属于马兜铃科植物,对肝肾功能有损,尤其是肾功能,曾出现过用大量木通(六十克)煎汤服用后引起急性肾衰竭的临床报道,后来亦有药理实验证明其所含的马兜铃酸委实是损伤肝肾的……江春一般用量都会控制在十克以下,连续服用时间都不超一周。
后世有报导甚“中药是肝癌元凶”的,不过是哗众取宠、耸人听闻罢了。真正有行医执照的中医科大夫,会不知哪几味中药有何毒理?最后被披露出来的都是那“艺高人胆大”的江湖郎中罢了,算不得正经中医,但出了这样的“害群之马”,背锅的却是整个行业……只可惜群众对中医中药的认识还停留在“祖传秘方”“专治某病”的阶段,要让他们理智分辨正经中医?那真是任重而道远。
待用过早食,在胡沁雪依依不舍的目光里,江春回了学寝,继续将未收拾完的物件打整完毕,最后去珍馐堂用了顿午食,江老大就来了。
父女两个将东西搬上牛车,江春去学寝司将钥匙退还了,缴清灯烛费,再回头望了眼自己住了三年的屋子,这个存着江胡二人无数悲喜的小屋子,从今往后就再也进不来了……江春略带伤感的出了门。
待牛车赶到熟药所前,江春记着谭老今日当值,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