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璟没有回答,只是媚眼轻眯,她还沉浸在春.心.动的药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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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策清楚顾云璟的身子骨,再这么继续喝下去,驸马爷就算身子不被掏空,也得在床上修养个十天半月的。
鉴于萧冠的三令五申,陶策再也不会贸然冲动辱骂吕仲之流。他向萧冠求情道:“陛下,驸马刚喝了不少酒,先让她缓缓休息会,臣愿先代她同诸位王孙公子饮上几杯。待驸马缓回来,再让她喝吧。”
自家父皇非要让驸马喝酒,萧慕雪也不好再相劝。萧冠是个好面子的人,在这么隆重的场合劝他,无异于拂了他的面子。而陶策刚才的折中提议,很显然再好不过了。
萧慕雪柔声道:“父皇,儿臣觉得武安侯世子言之有理。这样既不会扫了大家的兴致,又能照顾到驸马的身体。算是两全其美。”
萧冠也不愿意看到驸马身体欠恙,只是图个乐子而已。他想了想,觉得此法可行,点头答应:“准奏。”
吕仲一听,觉得事情不妙啊。皇帝金口一开,他再怎么进言也是无济于事的。看来今天顾云璟算是走了好运,只能下次伺机再陷害她。这陶策一心想要送死,能怪谁呢?
陶策得了萧冠的圣谕后,起身,走到顾云璟身旁,端起她面前的酒,蠕动了喉结,一饮而尽。饮罢,冷言冷语道:“这杯酒,我已经喝完了。你们还有谁要敬酒的,尽管来吧。”
他又接连着喝了好几杯,陶策本就爱喝酒,喝区区几杯酒,对他来说还不跟玩似的?
不过今天,陶策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才饮了几杯酒,头便晕晕沉沉的,浑身轻飘飘的。因为药效刚发作不久,陶策勉勉强强可以支撑着自己回到座位。
陶策的反应比顾云璟要强烈千百倍。尽管他在极力克制,可似乎没啥效果。恰逢舞姬献舞,陶策鬼使神差上前拉扯着她的衣服,举动很是粗鲁。
陶策的这一行为,让在场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天子坐上,满座嘉宾面前,这陶策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肆意妄为?众人对他议论纷纷,说得当然是些极为难听的话。
武安侯一直用眼神朝陶策示意,奈何宝贝儿子根本不理他。
萧冠用力一锤桌面,把果盘震得抖动了起来。
“陶策,你在做什么?”萧冠火冒三丈。他精心为公主布置的宴会,竟然硬生生被陶策搞砸了。
陶策置若罔闻,继续拉着舞姬。
“来人,给我把陶策拿下!”萧冠就算再不想破坏宴会氛围,此刻也不能无动于衷。
可怜的陶策被士兵拿下后,嘴中还是软绵绵一个劲儿地叫着:“姐姐,姐姐。”
萧冠指着陶策骂道:“目无法纪,冥顽不灵!来人,把陶策押到大理寺去,等候审讯!”
“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
萧冠用力一拂衣袖,把桌上的果蔬菜肴摔了一地,“依律定陶策的罪,待定好罪后,再来向朕禀报!”
大理寺卿诺诺领命了。
皇帝正在气头上,纵然有几个大臣想要为陶策求情,也不敢向萧冠表明态度。当然武安侯不可能沉得住气,陶策毕竟是他儿子,他立刻跪在萧冠面前,求情道:“陛下息怒。我儿陶策虽然生性好玩,可他绝非登徒浪子之辈,还请陛下法外开恩。”
萧冠怒目哼道:“法外开恩?他都能在宫廷中,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出如此不端之事,朕怎能不追究他?陶慎,朕没治你教子无方之罪,已经是格外留情了。”
“臣谢过陛下的恩情。”陶慎忙在地上重重磕头,“皇上,老臣有几句话要说。纵然陛下要治我的罪,可我还是得说。求陛下看在臣多年为君尽忠的份上,听我把话说完。”
相貌儒雅的武安侯再也顾不上仪态。老泪纵横着。
“说完之后,就算陛下立刻赐臣死罪,臣也无话可说。”
萧冠眉目间微微有些动容,神情比起之前略柔和。
陶慎毕竟当了多年的武安侯,这些年确实为君分了很多忧。
再追忆往昔,当初萧冠还是个庶出皇子的时候,陶慎一直追随在他身边,为他尽心尽力办事。功劳虽不能和宁国公吕霖及镇远侯相比,然而亦不容忽略。
萧冠缓了缓心头的怒火,说道:“陶慎,朕看在君臣恩情份上,给你说话的机会。”
皇帝顿了顿,又道:“不过,朕丑话说在前头。朕可以听你说,但是不代表会宽恕陶策。”
陶慎忙谢恩,不管怎样只要皇帝肯听他说话,陶策兴许就能多一分获救的机会。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就算要他豁出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武安侯字字句句无比诚恳:“陛下,臣并非是为不肖子求情,而是今天这事确实发生得太过唐突。”
萧冠抬了抬眼眸,说道:“你倒说说,有何唐突之处?”
陶慎把自己的猜疑,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犬子之前并没有异样之处,他是在喝了酒后才做出荒唐举动的,臣隐隐觉得,这酒有问题。”
吕仲正准备站出来怼陶慎,虽然他的确在酒中做了手脚,然而春.心.动这药无色无味,逢液体即化,就算太医也检验不出来。
因此他很自信,陶慎就算心有怀疑,也绝对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吕霖给吕仲使了个眼神,示意儿子别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