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的心思,萧慕雪再明白不过了。赵氏言下之意,是希望她也早点有喜。这番话,还真让公主一下子陷入尴尬的境地。
萧慕雪下意识把眼光投向了顾云璟,正巧,驸马听完话后,也不由得看向公主。二人相视,眼神中的尴尬和无能恐怕只能彼此才能看懂。
顾云璟清楚皇后接下来要说什么,肯定是关于公主守宫砂之事。驸马虽然有点尴尬,不过说辞却早想好了。
幸运的是,皇后还没来得及盘问,顾云璟就被小厮叫了出去。原来是羽林军副统领蒋士堂求见,来询问驸马爷关于当天遇刺的具体细节。
顾云璟告别皇后和公主,欣然往厅堂走来。在这么尴尬的氛围内,蒋士堂的到来,无疑给她解了一个小小的围。
驸马走后,房中只剩下皇后母女二人。母女间私下谈话没什么好顾忌的,皇后毫不隐晦问道:“雪儿,母后有些私事想要询问你。”
凭借感觉,萧慕雪大概能猜测到皇后想问什么,多半和床.弟.之事有关。
“母后有什么事,尽管问。”
“雪儿,”皇后的语气顷刻间变得格外严肃,“母后想问你守宫砂之事。”
萧慕雪绝对没想到皇后会问这个,她并不清楚皇后已经知道她守宫砂还存留的事。公主骤然间面色更加苍白,若皇后只是问她和驸马的床.第.之事,自己大可以敷衍过去。
可一旦提及守宫砂之事,这就意味着她和驸马间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这个问题要比性.生.活不和谐严重得多啊。
见宝贝女儿垂眸不语,皇后轻声问道:“雪儿,驸马是不是那方面存在问题?”
赵氏是过来人,她以母亲的名义和萧慕雪说这些,并不觉得难为情。然而对于未经人事的公主来说,她听来得很难为情。
难为情归难为情,皇后的话语无形中给萧慕雪搭建了一层阶梯,她正愁不知该如何回答皇后。总不能和对方坦白,她和驸马间其实是契约夫妻。
萧慕雪凝眸,缓缓道:“嗯。”
“唉,”皇后长叹一声,“早知如此,母后不该答应这门婚事。你年纪轻轻嫁了过来,过这样的日子,等同于守活寡啊。”
赵氏说着说着,视线朦胧泪眼婆娑:“母后对不起你母妃的托付啊,眼看你一生的幸福就要葬送了。”
“母后,您别伤心。”萧慕雪嗟声道,“儿臣没有觉得委屈,我过得很好。”
公主有些难以启齿道:“虽然驸马那方面不行,不过她很贴心,待我很好。”
“云璟是个好孩子,本后十分中意她。”皇后顿了顿道,“可是夫妻间需要的是水乳交融的生活,每个女人都应该享受到丈夫真正的疼爱。”
“你现在还未含苞开放,自然觉得这无所谓。可日后你若是需要了,你就会觉得生活是多么痛苦和寂寞。”
皇后说这话,真可谓是感同身受。丽贵妃独宠后宫多年,皇帝被她迷得七荤八素,夜夜留宿养心宫。赵氏除了有个皇后的头衔外,她根本享受不到萧冠的恩宠。说难听点,她现在和守.活.寡没什么区别。
“雪儿,母后问你,驸马不能行人.事,你还愿意和她过下去吗?”
“愿意。”萧慕雪斩钉截铁道,“即便如此,儿臣也愿意追随她左右。只要她不把我辞退,我就愿意做她的妻子。”
“看来,你对驸马还真是用情至深。难怪当初要执意嫁给她。”皇后道,“既然你坚持这样,母后其它的话就不多说了。”
这其它的话无非是,让萧慕雪休了顾云璟,重新挑个驸马之类的。虽然从来只听说过丈夫休妻子,但这条定律放在皇家间是不成立的,尤其放在恩宠甚佳的公主身上,就更不成立了。
因为皇权至上,只要公主点头说句不喜欢,即便是成婚了,皇家还是有千百个理由废除顾云璟的驸马之位。哪怕皇后再中意顾云璟,不过和公主的幸福比起来,只能牺牲他人了。
“傻孩子,母后真是心疼你啊。”皇后轻撩着公主额间的秀发,微微说道,“雪儿,驸马的隐疾到底有多严重?先弄清楚病情,母后好请周太医为她医治。”
这一问,彻底让萧慕雪愣得不能再愣了。她从来就没看过驸马的身体,如何能知道驸马到底病得多严重?最要命的是,人家顾云璟根本就没有隐疾。
想来想去后,萧慕雪总算从脑海中挤出一套说辞:“母后,驸马的师父是名医,上官前辈一直在给她治疗身体。如果这时,再让别的太医为她诊治,这药效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后道:“这是你们夫妻间的闺房事,母后本不该插手。不过想着你的幸福,母后总觉得还是要管一管。如果驸马的病一直没好,这说明上官澜的药没用,本后会请周太医给她医治。”
赵氏坚决的态度,竟让萧慕雪找不出反驳的话来。不管这些了,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侯府,厅堂中。
“蒋大人,好久不见啊。”顾云璟笑道,让人给蒋士堂沏了杯茶。
“喝茶就不必了,我一个粗人也品尝不出茶的好坏。”蒋士堂说出可来意,“驸马爷,我来是想询问你关于那天的刺杀案细节。”
“目前公主殿下还没醒过来,和刺客有接触的只有你和韩俊。韩俊提供的线索毕竟有限,蒋某知道驸马爷向来足智多谋、细心谨慎,所以特来询问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