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幸第一次见识夜晚的海滩,看见一只小小的螃蟹都觉惊奇,弯着腰在海滩中找了好久,试图再找出另一只来。
林幸看螃蟹,徐溪晚只顾着看林幸,她看林幸带着惊奇的生动侧脸,怎么看也看不够,可等林幸也转头看她时,她却心虚地把目光移开了。
“晚晚,沙子里好多小小的洞,这是不是螃蟹洞啊?”
“大概是吧。”还好,林幸没发现她近乎痴迷的目光,徐溪晚转过脸,干咳一声,“别只顾着看螃蟹,你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徐溪晚一说,林幸才觉得自己的肚子真饿了,恋恋不舍地说好吧,和徐溪晚牵着往远处沙滩尽头的餐馆走,还回头看了那密密麻麻的螃蟹洞好几眼。
沙滩尽头的一条街全是餐饮行业,再往前就是酒吧,西餐生冷,林幸的胃受不住,徐溪晚带着林幸去了一家中餐馆,点了几个清淡温补的小菜,比起徐家的厨子差远了,可也不算太难吃,林幸又是真的饿了,竟然还多添了小半碗米饭。
吃了晚餐,休息了十来分钟,徐溪晚记得林幸离开沙滩时的依依不舍,问林幸还要不要再去海边走走,可林幸却摇了头,“晚晚,我们去酒吧吧?”
一听酒吧两个字徐溪晚就皱着眉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林幸不满,“我已经成年了,可以去酒吧了。”
“第一,酒吧鱼龙混杂,第二,你不能喝酒,第三,我不许你去。”徐溪晚一下子给林幸说了三条理由,最后来了个总结,“所以不行。”
有理有据,却不足以让林幸信服。
林幸眼珠子一转,撑着下巴笑了,“不行就不行吧,你不陪我一起去,我就明天让小晴姐姐陪我一起去。”
徐溪晚瞪了林幸一眼,可林幸一点也不怕,继续说,“反正酒吧又没长腿,跑不了,今天去和明天去都是一样的,晚晚,小晴姐姐可比你不靠谱多了,你是让我跟着她去见见世面,还是你今晚自己陪我去,你选一个吧。”
徐溪晚看着林幸促狭的笑容,只好妥协,招了服务员过来结账,带林幸去了酒吧街。
灯红酒绿,不少酒吧门口还站着妆容艳丽、穿着暴露的女人,林幸看了,觉得新奇有趣,左顾右盼,说:“晚晚,不如我们就去这里看看吧?”
徐溪晚却直皱眉,加速走过那些一看就不正经的店子,终于在街道尽头找到一个看起来低调又清净的酒吧,带着林幸进去。
徐溪晚的眼光确实不错,这家酒吧除了灯光稍显昏暗暧昧,其余都很正常,至少和那些一看就不三不四的酒吧比起来,实在是正常过头了,没有震耳欲聋的dj舞曲,也没有神志不清摇头晃脑的不良少年,取而代之的是舒缓优雅的古典乐,和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小声喝酒聊天的年轻人。
徐溪晚对这家店的气氛很满意,林幸却满眼都是失望,这种安静的小酒馆,就算想趁乱做点什么也不容易。
“生面孔?”吧台前的酒堡是个年轻的白人女性,看到徐溪晚牵着林幸进来,暧昧不明地吹了个口哨,指指吧台上钉着的牌子,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本店禁止未成年人入内。”
“我已经成年了!”林幸不高兴酒保拿她当未成年人看,没等徐溪晚开口,自己先用英语回了一句。
“每个进店的青少年都这么说,我可不信。”酒保靠在吧台前,妩媚的眼睫毛在灯光下轻轻晃动,“请出示你的证件。”
林幸不屑地哼了一声,把自己的护照拍在桌子上,酒保扫了一眼,笑了,很苦恼的样子,撑着额头假意叹气,“真尴尬,我永远也看不出你们亚洲人的真实年龄,请进吧,这位年轻的小姐。”
她们找了个空桌子,刚坐下,酒保也跟了过来,坐在徐溪晚旁边,双腿交叠,手肘支着膝盖,手掌撑在自己下颌底下,侧头,挑逗地打量徐溪晚,“想喝点什么?”
“我要一杯……”林幸还没说完,就被徐溪晚打断。
“两个可乐,谢谢。”
“可乐?”漂亮的酒保往徐溪晚身边蹭了蹭,“来酒吧只喝可乐?这可不合规矩。”她穿着制服,衬衫扣子却解开了三颗,露出衣领下饱满的形状。
酒保浓重的香水味萦绕鼻尖,徐溪晚这才注意到,这家酒吧似乎有点奇怪,从侍应生到顾客,竟然全是女性,一个男人也没有。
徐溪晚一下子明白过来,难怪一个以旅游业作为支柱产业的小岛,酒保竟然还会因为来了陌生人而惊讶,究其原因,大概是这个酒吧本身就很特殊。
徐溪晚不动声色地远离那股刺鼻的香水,“抱歉,我不是……”她正要说“我不是同性恋”,林幸却先她一步,勾着她的脖子,偎在她的肩头,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狠狠地瞪那个身材呼之欲出的酒保。
“她有伴儿了,走开。”她说“gy”的时候,吐出一点温润的湿气,染红了徐溪晚的后耳垂。
酒保似乎也并不惊讶,道了声抱歉,并不继续纠缠徐溪晚,不过离开时还不忘朝徐溪晚抛了一个飞吻。
因为林幸的呼吸声,徐溪晚半边耳朵都是木的,只在酒保走后,才想到一个问题,林幸作为一个小孩子,是不是懂的太多了一点?
“你从哪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徐溪晚蹙着眉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