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程婧娆。
“是韩棋托我交给你的,”
姜民秀不瞒她妈,还把着韩棋昨天晚上找他并与他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说给他妈听,他面部的表情虽少,但胜在学话的时候一字不漏,过程也是讲的清清楚楚,程婧娆一听就明白了。
程婧娆正要展开道歉书,姜民秀心里担心露大丑,条件反射似地一把摁住他妈的手,小声说:“写得挺寒碜的,你千万别笑。”笑太多,他怕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坐在这里了。
“他写得寒碜,你担心什么啊?”程婧娆好心情地逗着儿子。
姜民秀头垂得更低,却还是实话实说:“要我写……也未必写得比他好,也会一样寒碜的。”
原来是怕自己笑话这个叫韩棋的少年的时候牵连着他啊,程婧娆心头了然,这臭小子自尊心还是有的,他就说她儿子长得不歪,很乖巧吧。
“写道歉书尽心尽意就好了,”程婧娆安慰着姜民秀,“妈听陈管教说,你最近很爱读书是吗?”
听到‘爱读书’三个字,姜民秀的头几乎要插进胸腔里去了,他用眼角的余光怨愤地瞥了陈京飞一眼。
真没想到陈哥竟是个大嘴巴,这种八字没一撇,他根本不可能学成功的事,这么急巴巴地告诉他妈干嘛啊,他妈要是知道他都认不足一百字,他不是好丢脸。
憋了好一会儿,姜民秀才从胸腔里‘呼’出一声,喃喃地说:“读得不好,都不认得。”他认命了,他妈爱怎么想他就怎么想他吧。
程婧娆柔声安慰着姜民秀,“没关系的,慢慢来就认全了,咱们别急于求成,学习是很漫长的事,不是说学海无涯、学无止境嘛,有向学之心就是好的,不在于非要一时攻克。”
程婧娆另一只手摸了摸姜民秀摁在她拿着道歉书那只手上的手,姜民秀的手皮肤粗糙,有的地方避免不了的皴裂,还有两处似乎是往年冻疮留下的痕迹,现在仍微微红肿,但如此糟糕的皮肉状况,却仍是掩盖不住这只手的骨型修长,指骨均匀,带出青春少年独有的张力。
被程婧娆的指尖轻轻抚摸过手指手背,姜民秀不太舒服自然,更多的还是不好意思,他想抽回手,却被程婧娆一把紧紧抓住。
“这两处要治的,”程婧娆指着那冻疮的地方,自责地说:“我上次带你去医院的时候,竟然没有看见,哎,就是带管蛇油膏来也好啊。”她这个当妈的还是不称职,太粗心了,手套都知道拿过来一副,竟不知好好检查一下儿子的手嘛。
“没,没事的,不疼,”姜民秀觉得自己的手跟着自己的脸一起发起烧来,“就是有点痒。”
那还是前几年冬天的时候冻坏的,那时候真疼,后来也犯过几回,这回进了少管所,反倒没有犯过了,可能是生活规律,没有冻到过的原因吧。
姜民秀抬起头,发现他妈的眼圈竟然犯红了,连忙又说:“啥事都没有了,你,你别……你别哭啊!”他可害怕女人哭了,特别是不敢想他妈要是拉着他的手哭起来的样子。
程婧娆吸了一下鼻子,克制地把情绪扭转,勉强又笑着说:“你舅舅那里有秘方药膏,又好闻抹上又清凉,治冻疮又美肤,等他回来,我管他要来后,给你送来,冻疮趁着你小的时候治,好去根儿的。”
“嗯,”姜民秀乖乖的点头,至于他妈说那药膏管他舅舅要,他心里又乱起来,提到他舅舅,他就想起刘涛和胖子他们说过的话来。
那天晚上,他们的家长走后,他们这些当事的少年免不了要议论一阵子的。
其他人的家长还都好说,在一般人眼里也就是一般人,姜民秀他妈不用说了,那种高配档的妈,他们都是叹为观止的。
可这回姜民秀竟然又多出一个神一样的舅舅,别说依着他们这个年岁的少年来说没见过这种,连着他们的家长都觉得姜民秀那舅舅……神到不可思议。
“我外婆是搭你舅舅他们的车来的,我外婆非常感谢你舅舅肯搭她,但我外婆说了你舅舅就是笑着,也太吓人了,在少管所门口,他后面跟着的几辆车里下来一排穿黑衣服的人,围在你舅舅身后,那阵势她老人家只在电视里看过,至于是什么电视里的什么镜头,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她老人家猜你舅舅的身份绝非一般,熊林毅他爸看到你舅舅就和太监看到皇上似的,那巴巴的样子也是没谁了,”
刘涛一阵吧嘴咂舌后,还不忘了很义气地在最后一句小心地提醒了姜民秀一句,“连着熊一霸都这样,你自己小心点吧,可千万别落到你舅舅手里,要不你以后这日子有得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