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开车走之前,程婧娆细数了一遍自己带去的东西,觉得还是缺点什么,开车绕去小区附近一家刚开门的大型超市,补了一些独立包装可以保持久一些的小零食,巧克力和小蛋糕什么的。
记得上次去的时候,那个小眼睛叫刘涛的少年说过,他们也爱吃这类的食物,不管姜民秀吃不吃,让姜民秀拿去送给他的小伙伴也行,孩子是需要同龄朋友的陪伴的,吃吃喝喝是最好的沟通方式。
厚的棉裤和保暖内衣什么的,上次带姜民秀出来就医的那回,已经买过了,这次应该不用了,还是忍不住挑了几双厚的羊毛袜子,一起结了帐。
去少管所的车程还是一个小时多,程婧娆这车技不会因为她开保时捷就比开qq而强多少,她这才有先见之明地起大早,为了就是到少管所多看儿子一眼。
今天因着她是去检查那几个少年的检讨书的,顺带探视儿子,不用隔着玻璃和一个小口说话,可以面对面地坐着,还能看她儿子喝她炖的汤、吃她做的饭,也算是上次那件不幸的事故里附带的惟一的幸事了——给她和她儿子提前带来了更多的亲密接触。
因着程婧娆到少管所的时间挺早,还不够集体探视的时间段,而她又不用去集团探视那边走手续,直接去少管所办公区就行,她提前给陈京飞打了电话,陈京飞在少管所门口等她,接她一起进去。
再次见到陈京飞,迎着陈京飞那张自带温和滤镜的笑脸,程婧娆想起那天在凯伦咖啡厅,陈京飞他妈陈老太太见自己时的理直气壮和各种瞧不上,简直是说不出来的尴尬。
陈京飞却没有一点儿的不舒服,他根本不知道他妈去找程婧娆的事,他还是待程婧娆和之前一样,有说有笑地和程婧娆比肩往少管所里面走去。
“最近这几天姜民秀学习特别认真,我看他还向同寝室的薛峰请教查字典呢。”薛峰就是小眼镜,整个少管所里学习第一名,名附其实的学霸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等着刑期到了,出去以后未必会有学校肯招收他。
“查字典啊,”
程婧娆从她儿子这个举动里,大约估算出她儿子的文化水平了,查字典这活计是她四、五岁的时候就会做的,她儿子现在有心向学,才开始学会,那她儿子的文化水平大约比她想像的还要低许多。不过无所谓了,她原就没打算把她儿子接出来之后,培养成一个大学生的。
陈京飞欢喜地把他以为姜民秀越发上进的地方,一一告诉着程婧娆,“昨天好像是学会了查字典后,姜民秀还在下午休息的时候去少管所的图书馆里翻了几本书呢!”
陈京飞根本不知道姜民秀昨天翻书的时候有多么想吐,竟然没有一本书,是他可以轻松就读下来一页的,妈的,翻字典翻到恶心,导致姜民秀晚饭都没有吃多少,直到晚上看到韩棋写的那封道歉书后,抑郁状态才略有回缓。
“我就知道这孩子是有心的,其实他不用那么急的,”还是当妈的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现在这个年纪,正是该打打篮球、踢踢足球,无忧无虑的好时光,反正这些年他学习也落下许多了,有心学自然是好的,却不能太过求急求快,他还这么小,可以学一辈子呢。”学习也是讲方法的,别现在一时急了,学伤到了,以后连书都不愿意碰,那才真叫追悔莫及呢。
程婧娆这番说法,陈京飞显然没有想到,一时有些惊讶,看程婧娆的目光又不同起来。
程婧娆笑了,说:“姜民秀离开我十四年,这十四年他过的什么样的生活,我不用去打听更不敢细想,也能猜个大概,他若真是那能天天进课堂、安心坐下学习,有人教有人管的,我们母子两个又怎么可能在少管所见第一面呢?他现在已经十四岁了,再向教一个六岁稚龄孩子那样的起蒙学习,已经晚了,年龄时间地点都不对,那就不能强求了,”
“我从来没有向你问过姜民秀进少管所的那桩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我不在乎,而是没有必要去在乎了,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还有几个月就能出来了,生活在我这里重新开始,他今年的人生我们可以慢慢商量着规划,他现在只要好好地做自己,开心些,我就放心了。”
这是程婧娆和陈京飞接触这么多回,第一次主动表明她的观点,而她的观点在别人那里,又总是那么与众不同、显得特例独行的。
对儿子没有望子成龙的期望,惟愿那个前十四年生活坎坷的孩子,即将和她在一起的人生里,平平安安,哪怕这份平平安安里,会藏着被世人觉得是不耻的頽废和庸碌无为。
可是,谁又能说这不是最好的呢?
陈京飞把程婧娆安置在接待室后,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