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陆栖鸾忙了数日,一松下来便觉得累得慌,自然没那个心思听曲儿,喝了两口茶,暖流一入腹,便觉得有些热。
苏阆然听她放茶盏的动静有点大,一看她眨着眼皱起了眉,不由用手背往她额上试了试,愕然道:“你发烧了。”
陆栖鸾摇了摇头,但很快眼前出现了重影,想起这两日夜里寒露重,又贪凉没注意加衣,怕是积了病,让这热茶一引,便发散了出来。
好在臬阳公府里配的有大夫,喊来把了会儿脉,说道:“没什么大碍,只不过累得过了,内火外寒,发散出来倒是好事。这就开两帖药,每日服两剂,五六日便能痊愈了。”
额头上敷了一会儿冰巾,陆栖鸾便觉得好些了,结果大夫开的药方看了一眼,心想也不是每个大夫开的药方都跟叶扶摇似的鬼神莫辨,待看到开的药里有一味天茄子时,不禁开口问道——
“大夫,这天茄子不是有毒吗?前段时间贵府的马吃了还发疯来着。”
那大夫是新来的,不晓得府里还出了这样的事,听了她的话,笑她是外行人,便道:“小姐多虑了,有些药畜生吃了有事,人吃了却是治病救命的,这天茄子虽然有毒,但毒性小,小姐便是想中毒,也得一顿吃上十两才行,生天茄子那就更多了。”
陆栖鸾一脸受教,正想闭上眼休息片刻,忽然鲤鱼打挺般坐起来,脸色煞白。
苏阆然愣道:“大夫,她这是……”
大夫也懵了:“这才刚合眼,怎么发烧就发出癔症了?”
“不。”陆栖鸾一脸见鬼的表情抓住大夫,“您的意思是,药房里不卖生天茄子吗?!”
大夫惊恐道:“是不卖……卖的都是晒好风干的,小姐问得奇怪,谁抓药还抓生药草呀。”
苏阆然问道:“你怎么了?”
陆栖鸾道:“你还记得上次聂言惊了马的事吗?”
“记得,怎么?”
“我来查过,他二叔的小妾的确是去药房抓了天茄子,但我在马厩里看到的天茄子……是生的药草。”
“……”
陆栖鸾看着他,脸色惨然道:“你说……如果聂言不是被那两个小妾害的,是谁要下毒害他?”
苏阆然瞬间领会了她的猜测。
除非,聂言自己要害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反省了一下,姨上辈子大概是fff团名誉团长。
啊……让这把火烧起来吧,还有更多的美少年、美青年……你们还顶得住嘛~
☆、第46章 大一起来碰瓷
入夜。
国公府换灯时分, 门房处的家仆远远听见熟悉的辘辘车声,便知是少主人的马车回府了,忙唤人开了门, 抬来下马梯, 迎在门侧。
“世子,国公爷唤您过去说话。”
车门打开, 门房先是嗅到几分杂然酒气, 抬头看时, 却发现自家主子眼底一片清明, 分毫无往日那般醉意。
“祖父今日不休息?”
“国公爷今日好些了, 听说午后那陆家小姐跟雁云卫的苏都尉一起来找过您,您不在,他们便先回去了,国公爷招您过去, 多半是与您说那婚事呢。”
聂言跨进门的脚步顿了顿, 眼底浮现一丝嘲色:“一起来的?”
“陆小姐说是来找您致歉,苏都尉便一起来了。”
“好一个同僚之谊。”
那家仆也是有眼色的, 一听世子这话锋不对头,后半截说陆栖鸾病了的话便不由咽了回去。
聂言冷着脸穿过回廊, 走到祖父养病的院落前时, 却发现门口有府卫守着, 见了他来,分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国公爷有令,请世子跪在门前。”
这些府卫俱是臬阳公的旧部, 按理说,他需得喊一声叔伯。
神色阴晴不定了片刻,聂言敛眸,却也依言跪在了门前,对门内道:“聂言只不过要娶的是个女官,祖父何至于如此大发雷霆。”
门内沉疴已深的臬阳公冷笑一声,道:“狡辩!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臬阳公府可容你放浪形骸,但唯独不容你去做那颠覆朝纲之事!”
聂言抬眼看着映在门窗上年迈的人影,道:“在祖父眼里,我做的每一件事,总是‘唯独’不容吗?”
“放肆!”厉声怒斥,随后又是一阵的重咳,老国公哑声道:“你幼时认字前,我便带你去刑场看过那些赌国之人,也教过你,欲赌国者——”
“欲赌国者,必有败寇之觉悟,千万人赌国,一人独活。”聂言接着他的话如是说道,继而淡淡道:“可祖父,在我看来,什么都不做,才是甘为败寇。”
“就凭听了太子几句与陛下的气话?你懂什么?!”
“那不是气话,一杀败吏,二打权臣,三削勋贵……当年太子这样与陛下说时,您敢说,没有如那些权臣一般动过杀心?皇帝不是这样坐江山的,而东宫那位也昭示了他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