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前世的仇人了,可叹我还错觉你对我有意,原来你是单单恨我的。”
“若不是错觉呢?”
“那事情就简单了,这说明你不会直接对我动手,我现在就可以去厨下磨把刀,你我恩怨一刀了断。”
叶扶摇起身告辞道:“见陆侯遭此打击,胸中仍然战意不休,那我便放心了,这便回去继续奋力兴风作浪,还请陆侯早日回归,与我一同搅风搅雨。”
“我从不是什么爽约之人,你要小心了,下回你我相见,也许是在牢门两边了。”
二人像是多年的老友,说话间却是机锋互较,甚至于有三分斗气之嫌,叶扶摇来之前眼底的三分焦躁已淡,告辞时,侯府又有外客来拜访。
“赵玄圭求见陆侯。”
不及招待,一开门旧部相见,赵玄圭一怔间,几分尴尬。
陆栖鸾瞧出两分,道:“不如我暂避一二,你们打上一架,我再回来找人收尸如何?”
叶扶摇笑着摇摇头,一旁赵玄圭眼底露出诡异神色,道:“陆侯有心了,我确实是有笔帐要找主人算。”
“那你们慢聊,”陆栖鸾拂去肩上落桃,瞥了一眼赵玄圭按在佩剑上的手,走至叶扶摇身前,低声道:“你可别死在别人手里了,省得我订的棺材无主,喂了蠹虫。”
“自然,我的命等你来取。”
轻言罢,伊人一笑,似是记忆深处久藏成魇,恍然一失神,却骤闻她背后铿然剑鸣,一剑穿心而过,血花溅了半面……
——你可别死在别人手里了。
她身形滑落时,叶扶摇下意识地接住,手中触见的血腥却罕见地让他一时怔然。
赵玄圭毫不犹豫,抽剑再欲斩时,剑落处,却横遭人徒手一接相阻,冷冷喝道:“宗主,此人非故人,你……该清醒了!”
今日她约他赏花饮酒,本是一身素白,如今遍染半身凄艳,眼中尚带着一丝讶然,抓着他衣角的手在轻颤过后,无力滑落。
她,被杀了?
这个事实在眼中盘桓了几片芳菲旋落的时间,叶扶摇才回过神来。
赵玄圭抽剑斜指,目露痛恨之色:“她今日必死,你若仍有半分清醒,此后我仍奉你为主,共谋江山!”
……清醒?我就是要和这个人争见个分明,折她心志,败她心魂,把她与故人相似之处一一碾碎磨烂,你们又凭什么来相扰?
“……我清不清醒,与你何干?”他一字一顿地说着。
赵玄圭一怔,随即本能地猛然后退三丈,心知面前旧主人已无药可救,心头一狠,高声道:“门外禁军,动手诛此人!”
门外却无人回应,赵玄圭愕然间,半扇木门徐徐打开,先是露出一口漉血的长刀,随即,那携杀而来的人,冷漠如兽的双眼落在陆栖鸾身上,倏然一凝。
“……栖鸾?”
才晚了片刻,天地却仿佛一瞬间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喜欢狗血修罗场,埋的都是套路。
☆、第149章 缄口不言
“阆然, 为父此一去北地,他日纵然再见, 也是战场相逢刀剑无眼。”
“父亲, 为何?”
“圣命难违,以我半生, 换的国泰民安, 也是得偿所愿。此后年年岁岁,为父之事, 你需得缄口不言。”
缄口不言,四个字在耳畔回响了十二年。
他作为一个汉人,却活得宛如一个质子……那是帝王的权术,只要他安然在帝都内, 北原外在异族手握重兵的父亲就绝不敢背叛东楚。
这似乎没有必要, 谁都清楚父亲的忠诚, 父亲也一样认同。
他们似乎都是对的,每一个人都背负着莫大的责任, 以自己的方式,为朝廷、为家国牺牲。
可凭什么呢?
他们也不过是会把酒话桑麻的寻常人而已, 要做到哪里……才对得起鞠躬尽瘁这四个字?
苏阆然没有答案, 但他知道,绝不是眼前这般。
“你, 滚开。”
刀尖在地面拖出一道细长的血痕,磨出的声响宛如地府的恶鬼在心尖上徐徐爬过一般。
一股逼命危机蓦然在脑海炸开,赵玄圭哪里还不知他如今已是恨火难灭, 提剑喝道:“苏阆然!本官乃是奉帝诏——”
甫提剑欲阻,然而一对上对方腥狂双目,却是不及反应,只听裂风一声惊响,右肩一麻,随即整个人被一刀斩在肩甲上,竟压得他不由跪地!
苏阆然开同时,侯府四面骤然涌出无数暗卫黑影,衣带龙纹,铿然一声响,暗卫横在赵玄圭面前。
“苏将军,收手!你莫非敢不顾帝命?!”
帝阙的暗卫如是说着,但手上动作,却绝非进攻,而是有所顾忌而谨慎防御着。
眼底鬼魔一般煞戾神色挣出一丝清醒,苏阆然眼眸虽看着赵玄圭,但动作瞬间,反手一刀却是朝着叶扶摇斩去。
“住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