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陌琪斜眼睨他:“你就会在我面前横,你真以为四爷不知道吗?”
轩儿尴尬的撇开视线,低声抗议:“我也就是在南嬷嬷过来时才醒的,哪里就矫情了。”
陌琪宠溺着温声附和轩儿:“好了好了,我信轩儿,我们回院子吧。”
轩儿挣着下了地,抬头躬身向陌琪告退:“姑姑,轩儿先去看看常礼,回头再过来陪姑姑用晚膳,姑姑万福。”
“行吧,你去便是,明安可要好好伺候着少爷。”陌琪将轩儿身上的花瓣拂去,随口嘱咐着明安。
“是,明安遵命。”
陌琪等轩儿走远后,才慢慢往回走,忽而笑着低语:“这大的小的,都忙。”
“小姐”南嬷嬷轻声说:“常礼回去躺着了,许是饿了两天再受的刑,看起来伤得挺重。”
陌琪挑了挑眉,漠然道:“大家伙可是都看清了。”
白梨白着脸回话:“是,奴婢们都看清了,也都记在心里了。”
许是风有些大,陌琪微眯起眼,漫不经心道:“嗯,日后你们不管是伺候着谁,都莫要忘了。”
白梨急着道:“奴婢们的主子是小姐,日后自当都是伺候着小姐的。”
陌琪眼中透着丝看不清的迷雾,她轻声笑着:“嗯,我晓得了。”
入夜,等齐晔赶到玉华院时,便看见在清冷夜色下,穿着一身藕荷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外罩如意云纹云锦斗篷的陌琪轻声哼着温婉软糯的江南小曲抱着轩儿缓缓的来回踱着步子,那清雅朦胧的月光照在她身上,映照出了一层温柔的光华。齐晔原本有些杂乱焦急的心绪在这一刻却神奇的平静下来,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院门外,看着轩儿在她温暖的怀抱里慢慢的安然入睡。
陌琪见轩儿终于展开了紧皱的眉头、松开了紧拽着自己的小手,呼吸均匀绵长,这才极轻的呼出口气,稍稍放松了自己还紧绷着的神经,却在抬头时看见了院门外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齐晔。
一身金银丝绣祥云纹藏青色锦袍的齐晔,那俊美无双的容颜在清冷的月色下多了份似有若无的孤独,这种感觉无端的就让陌琪心中有些不喜,她不自禁的就皱起了眉头。
齐晔放轻脚步,慢慢走到陌琪面前,见她拧着眉头,以为她是累了,便伸手要接过轩儿。陌琪对齐晔轻轻摇摇头,又朝着轩儿处点了点头。齐晔便是懂了,收回手等着轩儿再睡熟些。
齐晔陪着陌琪来回走着,万籁俱静的夜里,偶尔传来些虫鸣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可这些都抵不过一轻一重的细微脚步声给他带来的舒心。
齐晔伸手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轩儿,陌琪看着动作笨拙的男人,绷紧的心弦松了些,她伸手将齐晔的左手轻轻放到轩儿腰|臀处托着,将他的右手放到轩儿肩背处抱稳轩儿。齐晔认真的记着,有些尴尬的冲陌琪笑了笑。
陌琪轻声调侃齐晔:“白日里还见你抱着,还以为你会呢。”
齐晔有些羞涩,看了眼熟睡的轩儿,低声对陌琪解释:“白日里就是随手托着轩儿便是,实在是未曾如此哄抱过孩子睡觉。”
陌琪蹙着眉头叹了口气道:“当是白日里去看过常礼后被吓到了。我本想着轩儿如今隔年回来,身边的人总要稳妥些才好,这样回到云京本家,总能多些底气,到底能多些人护着。再者我看着轩儿对常礼也是不满,想着总归是要替轩儿好好规整规整的,却不想吓着轩儿了。恐怕是令他想起了之前遇袭的事,就一并发出来了。轩儿再是聪慧老成到底还是个孩子,是我太过心急了。”
齐晔缓步走着,轻声安慰陌琪:“如何能是陌琪姑娘的错,你莫要多想。轩儿如今多经些事,对他百利而无一弊,早些吃教训总比日后遇事要好。再者,如今是在我跟前,总有我护着,日后总是要靠他自己的。”
陌琪幽幽叹了口气,也不再纠结,齐晔问她:“伺候的下人呢,你可是累着了。”
陌琪摇摇头,跟着齐晔并肩走着:“轩儿刚刚受了惊吓,受不得吵,就都让她们避开了,这与当时在大云山时一模一样,我原本以为轩儿都放下了,看来是成了心结藏在心底了。”
齐晔温声安抚着陌琪:“无妨,如今发出来了才好,回头让王大夫好好给他调养,我们也都日日陪着他,总能好的。更何况,他堂堂齐家儿郎,又如何是这点小事就能打倒的。”
陌琪看齐晔这傲然的模样忍俊不禁,她缓下心思笑言:“齐家儿郎,真是,搞得跟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似的,你们齐家到底是有多了不得了。”
“啊”齐晔低头在夜色的掩映下舒展眉头笑得开心,有些孩子气的炫耀:“我们齐家是挺了不得的。”
陌琪原本因着担心轩儿,心情很是焦灼,可是跟齐晔这么一通聊下来,却又安了心,好似有再大的事都不用担心了。她由衷的感慨:“我原本以为四爷会是个寡言高冷之人,没想到四爷却很是健谈,我之前真是太过武断狭隘了。”
齐晔愣了下,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跟陌琪说了许多,这恐怕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