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手腕。
原程狠狠在桌上落了一拳,觉得自己真的太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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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然是被门铃加手机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接通,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有点熟悉。打着哈欠坐了起来,初然找了点神回来,才听清,是梁软。
外面天已经黑了,没有星星的夜空黑咕隆咚的,初然抹黑开了灯,听到梁软说在她家门口,吃惊,“啊?
你不是要加晚班吗?”
门铃又响了。
“霸霸你能先开门吗?”
“哦,哦。”初然跑下楼,过程中左手不小心撞到了楼梯扶手,她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梁软紧张道。
初然“呼呼”的对着胳膊吹了两口气,上去把门开了,开门的时候她习惯性的看向对面,就发现窗口那里站着人。
被吓的后撤了一步,看清是原程后,初然霎时就清醒了。
原程“死亡通告”还飘荡在她脑海里,她只能尴尬的撇开眼,假装没看到他。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加班吗?”初然努力让自己忽视身后那道凌厉的目光,边往回走边问。
梁软没把自己因为换班遇到的麻烦事同她说,“你都受伤了,加班算个屁!”说完,拉起她缠着纱布的胳膊,眼神转暗,“刀伤?”
初然半开玩笑的调节气氛,“可以啊,闺女火眼晶晶,包成粽子你也能看出是刀伤。”
从她手里接过水杯,梁软咬着唇,动作熟捻的倒了杯水,“没跟你说笑。”
被她沉着嗓音的说话方式震了一下,初然拉着她,让她面对自己,“我没事。”
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初然才惊觉,梁软哭了。
梁软对自己的定位是,即便遇到再大的事儿都不要掉眼泪,因为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被强行退学的时候,她委屈鼻子酸,但就是没落泪。在家被打被骂,咬咬牙也就过了。差点被玉树侮辱,她屈辱到想轻生,但即便如此,还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有时候,她想,自己是不是根本没有泪腺这个功能?可这会儿这家伙完全不听话,像是这么多年终于回了家,她越是拼命的想要把它憋回去就越是控制不住。
前前后后,初然跟着她这事平白无故的被找了多少麻烦她已经数不清了,也算不清她因为自己受了多少次伤。她却还死死守着自己那份不值钱的自尊……
她想说对不起,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对不起”。
从头到尾,所有的事情,都“对不起”。
初然肩膀湿了一片,她拍拍梁软的脑袋,“没事的。”
她不会安慰人,只能无限的重复这三个字。
梁软趴在她肩上哭了很久,她哭起来不像唐媛那样扯着嗓子嚎,她只是无声无息的掉着泪,偶尔抽泣。
“别哭了,我真没事。”初然替她擦了擦泪水,她知道梁软哭不仅仅是因为她受伤,其他事她大概都清楚了,因此也不需要她多说,她也不想让她有负担。
有些事,她瞒着自己这么久,也拜托她保密了这么长时间,她自己心里已经有足够的压力了。
梁软红着眼睛,总算哭完了,她沙哑着声音,“其实,一年多前,我撞到了他们的交易,也看到他们吸.
毒,我早该告诉你的,但是,我怕。”
“我怕我真的被家里抛弃,他们手里捏着我爸妈的联系方式,只要我说出去他们随时去都会去我家。我怕,我真的很怕被赶出来。”
埋藏在心里这么长时间的话总算是说出了口,梁软松口气的同时,心再次提了起来。
她怕被那个家抛弃,也怕初然不要她。
她说的,初然在知道玉树沾毒时就猜到了。她没怪过她,只是会去恼她这辈子都要跟那个家里绑在一起。
初然自认为不是一个爱替别人考虑的人,她不是圣人,没那么多时间考虑别人的感受,可梁软不一样,没有她,或许她现在坟头草已经两米了吧。
“为什么怕从那个家出来?他们待你一点儿都不好,他们比玉树那群人更可怕不是吗?”初然想这么问,但话到嘴边,看到梁软委屈的模样,又吞了回去。
梁软跟她家里的情况不同,她爸妈虽然在她小时候就离了婚,可因为生活条件,她一直活的很肆意。
梁软就不是了,她是被现在的家人抱养的,在一个天寒地冻的垃圾桶旁。那家人在她小的时候对她还不错,等她稍微大一点儿,他们自己有了孩子,就觉得她累赘了。
这是梁软跟她说的,这些旧事她也就跟她提过。
初然还记得,她问过梁软,“如果有机会,你会不会从那个家里逃出来?逃出来,跟我住在一起。”
那时候的梁软,这么回答她——她说,“是他们让我活到了现在,我不想离开,虽然爸妈很讨厌,但我喜欢舅舅喜欢舅妈也喜欢外婆还喜欢总惹是生非的弟弟。”
她不想没有家。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