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ri后,琴咏在悬音亭里一曲弹罢,对站在身旁的亡天子笑道:“没想到本应最花时间的课程却最早完成了,或许你在音律上的天分比武学上的还要高呢。”
亡天子谦虚道:“都是师尊教导有方,徒儿只是较认真罢了。”
琴咏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你在这里还剩五天时间,有什么打算吗?”
亡天子直接道:“恕弟子不肖,七种绝艺只给徒儿六个月时间,徒儿也非是神仙,实在不能耽搁,还望师尊体谅放行。”
琴咏微微叹道:“唉,要是你能早来几年就好了!也罢,为师也不想耽误你,临别一曲,肯赠予为师吗?”
亡天子点头道:“这是徒儿本分,只是我还想多赠一人。”
琴咏微笑道:“是你天师姐吧?恩,我派人去叫她。”
“多谢师尊成全。”
……
悬音亭,悬音亭,余音绕梁,不绝于耳,亡天子的十指飞速在琴弦上拨动着,快得不及眨眼,快得稍纵即逝,与二十天前同样的节奏,却包含着不一样的感情,听得满园梅树也激昂起来,纷纷盛开,顿时天琴馆内香梅满溢,鲜艳yu滴……
一曲终了,亡天子双手离弦,七根琴弦却依旧无声振动着,从琴台上香炉的状况可见琴弦的热度非同一般。琴咏跟天巧韵还在感叹之余,亡天子起身道:“师尊,对不住,这满园梅花此时虽好,但入冬后恐怕难以存活了,还请师尊换了它们吧。”
琴咏回过神来,也没怎么听清亡天子的话,只得点点头,问道:“此曲又包含了你怎样的感情呢?”
亡天子背着双手,望天道:“我的第一曲是对过去的追忆,但尚且幼稚,弹完以后我就知道毫无意义。现在这曲是对未来的宣战,无论遇到什么阻碍,我都要燃烧自己的生命去超越它,对,如果死亡挡在我的面前,我便要超越死亡,见证永恒。”
琴咏两人没有接话,亡天子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收起一身傲气,讪讪道:“呵呵呵,尽说些傻话,让师尊跟师姐见笑了,时间不早,徒儿先去天殇馆报道了,保重。”
琴咏本还想说些什么,但亡天子已经跑远了,叹了口气,琴咏喃喃道:“本来打算把这张斜杨方琴送你的,哼哼哼,但现在看来它还配不上你啊……”
天巧韵走到琴台旁,打开香炉,其内香料早已燃尽,看着依旧振动的琴弦,天巧韵运起修为想要将之抚平,却听琴咏道:“巧韵,现在最好不要去碰它。”
天巧韵收手,用等待解释的眼神看着琴咏,琴咏慢慢道:“你师弟的音乐并不是单纯音符的串联,他的音乐之中充满了强烈的感情,是宣泄而不是流露。如果说你我的琴声是激流,他的就是飞瀑,你我的琴声是奔马,他的就是狂犀。他既已学会妙音天律,若弹奏时注入过多感情便会自然发动,他不想伤到我们,便将会对外界造成伤害的劲力全部封锁在琴弦上,虽然他修为尚浅,但这股力道也不可小觑,还是等它自己静下来为妙。”
天巧韵点头道:“恩,那不知师父如何看这满园梅树?”
琴咏咦了一声,问道:“你看出了什么吗?”
天巧韵走近一颗梅树,轻轻碰了碰树干,只见满树梅花纷纷凋零,整棵梅树渐渐枯萎了。琴咏这才想起亡天子的话,惊道:“怎会如此?”
天巧韵略带伤感道:“他的音律虽激昂向上,却包含了太过狂烈的热情,师父和我尚且热血沸腾,区区梅树又怎堪受?生命最灿烂的时刻已然过去,它们确实该换了。”
琴咏沉吟道:“噢!是这样啊!燃烧生命换来短暂的绚丽吗?只是不知这是否值得。”
天巧韵幽幽道:“这便要看个人了。”
……
天殇馆,暗绿se为基调,灰白se为辅,其内绘有各式各样猛兽蛰伏图像,预示危险气氛。馆主凄是一个yin郁的人,外表看起来是个瘦弱的中年文士,门下有一弟子,名叫爆天童,外表看来就是一个顽皮的小男孩,与百炎天君殿的烈火娃合称“天火双煞”,人见人怕,连三殿四馆之主也管不了,凄对他早已放弃了,一直后悔当初收了他。
这ri,亡天子到来,凄客气地迎接了他,还为自己打了他一掌赔了不是,亡天子自然没放在心上,两人交流了片刻后便开始进入正题,由于是第一天,凄先让他把天殇馆的绝学——《中天漏》看一遍,亡天子照做。
入夜,亡天子已将书看完,正在试着练习时,突感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从门外看着他,亡天子装作不知,依旧闭目打坐,门外之人果然上钩,大概以为亡天子睡着了,轻轻走到他面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亡天子睁开眼睛,顿见一只大蟾蜍堵在眼前。无奈的摇摇头,亡天子叹了口气,推开蟾蜍,道:“用这种东西就想吓到我吗?太天真了。”
爆天童“呸”了一声,不爽道:“真无聊!看你长成这样还以为你一定怕这个,果然再怎么娘娘腔到底还是个男人吗?”
亡天子皱皱眉,先前凄已经告诉过他,本馆有个小霸王,千万别去招惹,但现在对方先招惹过来,该如何是好?啧了一声,亡天子故意道:“你一定很恨我对不对?”
爆天童不解,问道:“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恨你?你可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亡天子慢慢解释道:“本来这里只有你跟你师父两人,你再怎么顽皮不讨人喜欢他还是你的师父,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