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姐姐——漂亮姐姐——快回来,先生唤你呢。”
“啊,我马上便来。”天巧韵急匆匆拉着一个看似有些呆滞的女孩,向茅屋赶去。刚进屋内,一股奇异药香扑鼻而来,初闻苦涩难堪,中人yu呕,再闻犹如酗酒,神魂颠倒,待三巡过后,神志渐渐清醒,灵台比之以往更为清明,感觉全身皆爽,烦恼皆祛,怡然自得。还在陶醉,药郎已一手扶过天巧韵身旁女子,向钟灵儿吩咐道:“带你家钱姐姐出去玩耍,勿在这里添乱。”钟灵儿很不满地看了药郎一眼,也不多话,牵着女子之手便往外走。
原来这女子便是全家被饕餮所害,后为东方堪舆所救的钱有青,经灭门惨案发生后便神志昏昏,东方堪舆见她可怜,便让其子东方晓白带她来到此间求医,得闲便会前来关心。药郎虽是江湖名医,号称无病不能用药医,对她,却是一筹莫展。
见钟灵儿已经远去,药郎轻声说道:“你师弟果然是人中之龙,那样的伤势,两天便已痊愈,如果世人都像他那样,我的药就卖不出去了,呵呵……”
“先生还有后话是吗?”
“被你听出来了吗?哈,医人易,医心难,我成不了他的心药,但看你的能为了。”拍了拍天巧韵,药郎跨步而出。
眼前氤氲蒸腾,模糊了视线,天巧韵摸索着向药池走近,心跳不已。水汽尽头,是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那头白发分明是在宣泄,宣泄主人的悲痛。天巧韵一时愕然,情难自禁,珠泪夺眶而出,不敢去看那容颜,然而,双脚,却已绕向药池彼端,那头,身心皆疲之人极力忍耐着哭泣,面部因此扭曲了。天巧韵见之不忍,母xing本能冲破陈规陋习,再无顾忌,伸手将亡天子抱入怀中,喃喃道:“哭吧,哭出来吧!这个时候,就是用来哭泣的啊!”
压抑的情感难再自控,犹如溃堤之水,奔涌而出,那哭声,宛如初生的婴儿一般嘹亮、纯净,闻之心伤。
“哈,终于肯放声大哭了吗?好啊,药郎我只救可救之人,你果真没令我失望!”药郎一口药酒入肚,转眼看向跟在钟灵儿身后的钱有青,哼道,“而你,便是不可救之人了。”
“喂,傻妞,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屁股好吗?真的不香,没骗你!”钟灵儿一边采药,一边还要提防身后钱有青觊觎的目光,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但他知道药郎在看他,所以不能发作,不然,他早已把钱有青淹在小别泉里了。早前他就干过,被药郎知道后挨了一顿揍,为此一直耿耿于怀。
那钱有青被东方晓白带来后,便一直由他照看,不知为何,药郎很少过问其病情。起初,钟灵儿还是颇有耐心的照料,及后,那钱有青行为渐渐怪异起来,不时便会看着他流口水,有时还会趁他不注意舔他一口,弄得他心里发毛。几次向药郎请求,皆被药郎用“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一个弱质女流么?”加以拒绝。不满情绪,与ri俱增。好不容易挨到天巧韵来到,终于可以把祸害推给别人了,但那钱有青在天巧韵身边时极为驯服,表现的一点也不怪异。本想,会不会是她的病在好转,回头一看,这个念头立刻打消了。
“嘿嘿嘿,你怕我吗?”钱有青傻兮兮的问道。
“啊?原来你会说话,好啊!竟敢愚弄我,你等着!”钟灵儿快速逃到药郎身前,上气不接下气道:“先生你听到了没?她是故意吓我的!她是在装傻!”
药郎故作不知道:“胡说!她神志已昏,确有其事,休再胡搅蛮缠,好好跟她玩耍去吧。”
“要玩先生跟她自己玩吧,小徒不奉陪了,哼!”钟灵儿负气而走,药郎扶额,摇了摇头,再看向药田时,钱有青已不见踪影。
“先生他一定是老了,老糊涂了!再不想点办法,小爷迟早会被那傻妞给害死,该如何是好?”钟灵儿一边如厕一边思考着反客为主的计谋,正想到得意处,一张面带邪笑的脸悄悄探了进来,恰巧钟灵儿完事起身,转身yu走,双方碰个正着,“啊”字还未叫出,钱有青已一口咬住钟灵儿脖颈,让他挣扎不得。
“傻妞,快松口!你真的疯了吗?先生,救命啊!吃人啦!”叫唤数声无人回应,情急无奈,钟灵儿一把抓起刚拉的粪便,往钱有青脸上盖去,大叫一声:“吃屎吧你!”右脚踹开对方,拔腿就跑。茅房位处小别泉下游,离药郎所居之地颇有距离,钟灵儿一路狂奔,双手捂住喉咙,呼吸越发急促。好在他平ri吃惯了药膳,逐渐成了药人,就连手上所沾之粪亦有药用,涂抹在伤口上片刻,血已止住。
一声狂叫从背后响起,钱有青快步追来,张着一嘴獠牙,yu将钟灵儿撕成碎片而食,神情骇人已极。钟灵儿亦忍不住大叫道:“别追啦,祖nainai!我还没长大,肉不多,要吃去吃我师父吧,他的肉比我香多了!对,他的肉比唐僧肉还香啊,没骗你!”
转移战术未奏效,钱有青犹有一头饥饿的牝兽,将钟灵儿扑倒在地。钟灵儿死命用双手抵住其下颌,不让她咬下来,但钱有青此时的力气大的惊人,钟灵儿的小手根本难以支撑,再加上馋涎源源不断从她嘴里留下,湿滑之下,一个用力不准,脖子上又挨了一口,当时血流如注。
“先生我恨你,先生我恨你……”
“小子说什么胡话呢?”熟悉的调侃语调在耳畔响起,钟灵儿不明所以。“恩?”摸了摸脖子,全无受伤痕迹,自己正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