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少年又喊了她两句,见她不应,便自己走了出来,示意小福他们让到一边去:“哎,你至于吗?我就是开个玩笑,逗逗你!”
万贞不止没放松,反而更愁了,叹气:“小爷,你是开玩笑,我可经不起啊!”
少年奇道:“你这人胆子大得很,怎么会经不起?”
万贞微微摇头,不想说话。
少年也沉默了一下,过了会儿,突然正色道:“虽说我没告诉过你我是谁,但我的身份对你来说,是足以影响前程的,我相信你肯定也能看出来!照理说,我们既然因缘巧合相识,你怎么也应该想办法和我走近些,以谋些好处。这样做是人之常情,我也不至于因此瞧不起你,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想?”
这少年真是每有出人意料之处,万贞被他的大白话噎得哽了一下,索性也明白的道:“我们只是偶然相逢,本着为善之心互相帮助一下对方,提身份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至于能从你身上得到多少好处,我也压根就不想知道!”
少年脸色微变,问:“为什么?”
万贞看了他一眼,反问:“你想听真话假话?”
少年想了想,问:“假话是什么?”
万贞回答:“小爷你天潢贵胄,威仪自生,小人物只能远望遥拜,不敢高攀。”
少年嗤笑一声,道:“果然假!我的身份连妻子都不大看得起,还说什么威仪自生!”
他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万贞只当没听到,道:“真话就是……小爷,我在宫里当差侍奉主子,已经够累了,出宫就是图个轻松快活!在外面偶遇一个能说几句话的人,还惦记着去弄明白对方的身份,从里面弄好处,累不累?”
少年一呆,道:“你倒是坦白得很!”
万贞摊开双手,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阴晦,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看这少年不再生气,又直白了当的补了一句:“再说了,就小爷您这脾气,我离你远远地,只当你是个能说话的对象,可能还不错;真要去攀附着弄好处,我怕我高枝没攀着,先摔死了!”
少年这时候心情平复下来,也知道自己闹得很是失礼,挨了她一记刺,脸也红了一下,咳嗽道:“我也是心情不好,才发了点脾气,你别生气了。”
万贞无语:“小爷,我见过你两次,就没见你心情好过。”
少年道:“我要是心情好,你也见不到我啊!”
这也是大实话,一时两人都不再说话。
少年意识到万贞是真不想与自己深交,就只想做个胡越同舟的偶遇者,心情有些微妙,嘟哝一声,看看屋檐外探进来的海棠枝上有个早熟透红的果子,便伸手去掐。他身上系的银三事曾被那帮闲取出来过,绳结断了,这时候一伸手,前襟一带,筒里装的牙签便掉了下来。
万贞伸手帮他把牙签捡起,放在廊靠上,眼看这少年掐着海棠果,一脸阴郁,又有几分神游,便提醒道:“你东西掉了。”
少年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万贞看看雨水都顺着他扯的枝蔓流下来,将他洒湿了,忍不住道:“衣服湿了!你这样瞎折腾,小心身体受不了。现在的医药水平,生起病来会要命的。”
少年手一松,海棠枝弹了回去,雨水却溅了万贞一脸。
万贞吃了一嘴雨水,不由得皱眉,啧了一声:“行了,人生在世,谁不遇几桩不如意的事,都要死要活的,日子还怎么过?你借酒浇愁的事也干了,乱发脾气也干了,该收心回去了。”
少年这辈子还真没人这么对他说话,惊奇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万贞道:“我让你别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我是个女子且没做过这种事,你一个男人这样,丑不丑?”
少年张大了嘴,其实他是很想骂娘的,奈何从小受的管教与市井不同,骂一声“贱货阉奴”那就是最恶毒的话了,再粗鄙的词句,他想不出,半天才不悦的反驳:“我哪里有哭闹上吊?胡说八道!”
万贞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雨水,道:“你是没有要上吊,问题是你这样无止境的生气发泄,身边的人迟早都要受牵连!我是离你远,所以只是被溅几滴雨水,那离你近的人,肯定不会像我这么轻松。最简单的一条吧,要是你独自出来的时候出了意外,你的侍从会受到什么惩罚?至于引发这件事的人,恐怕也要倍受责难,说不定你没上吊,却把别人逼得上吊了!”
少年脸色骤然大变,喃喃地说:“不至于吧?不至于吧?”
万贞反问:“你觉得呢?”
少年不说话了,脸色阴晴不定,过了会儿忽一咬牙,拔腿就走。万贞问他:“你又干什么?”
少年叹道:“你说的有点道理,我这突然出来,只怕家里人闹起来要出人命的!”
万贞见他是真的急了,便开口道:“你急也不在这一时片刻,雨停了我让人护送你回去。”
少年急道:“怎么能不急,我不回去,是真会出来的!我娘和元娘肯定会……”
话说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