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坐在一边听独孤伽罗指点她去了江南以后如何待人处事,管理王府家业等等,又教她如何与阿摩好生相处云云,连多子多福的平安福,安神温养的暖玉这些先前一点点准备好的东西一并交代给她了,另外还有一箱子杨坚的旧物,是这几十年来独孤伽罗无意中留下来的,一并赠送给贺盾了。

晚间杨坚过来,又给她送了些书房里惯用的小东西,还有几卷御赐的佛经,知晓她几夜未眠,现下又眼眶红肿,杨坚半是责备半是痛骂,“你这丫头不知好歹,宫里缺医师了不成,昭儿是朕疼爱的小皇孙,在朕这里,朕还能让他受半点委屈不成,你看看杨谅,人高马大虎虎生威,在朕身边哪里不好了!”

杨坚年过五十,说起话来却是中气十足,语带责备,贺盾却听不出严厉怒气来。

贺盾心里酸胀,暗自深吸了口气,扬了扬手里的佛经,看着杨坚莞尔道,“昭儿放在父亲母亲身边,儿臣没什么不放心的,儿臣只是看佛经是父亲亲手抄录的,母亲又给我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觉得父亲母亲对儿臣好,心里感动,毕竟这一去,要很久才能见了。”

有灵性的旧物只会越用越少,自杨坚独孤伽罗知晓她有惊魂不眠的症状后,两人连着石海都在给她攒这些东西,佛经上紫气并不浓郁,但贺盾看着这一堆东西,便能体会出杨坚独孤伽罗对她的心意来。

杨坚知晓贺盾不是做伪,轻咳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贺盾看他鬓角已见斑白,精神却还不错,心里稍定,想起昨日听宫娥们说起的事,朝杨坚轻声道,“父亲要注意身体,少生气,当庭杖责大臣的事还是不要做了,一来对父亲身体不好,二来刑不上大夫,大臣们动辄受杖刑,在下属和百姓面前失了体面,他们没了威严和威信,就不好做事了,再者刑法这种事,父亲还是多听听赵绰大人的,诸如盗窃一升粮食即为死刑这一类,实在太严苛了些……”

杨坚脸色沉了下来,看着贺盾目光如剑,锐利之极,独孤伽罗拍了拍贺盾的手背,示意她莫要再说了。

贺盾没有避让,只看着杨坚,她是真的希望杨坚能好好的。

杨坚绷直的背松了松,不悦道,“这么多年你这丫头片子还是一样没眼色,胆大包天,上一个敢这么说话的大臣,已经被朕打死了,朕不跟你这丫头计较,你把经书收好,东西不够了便写信回来,朕和你母亲再差人给你送过去,你好好待阿摩,他子嗣单薄,朕希望能多有几个小皇孙,其余的事莫要操心了……”

贺盾点点头,明日一早便要启程,今晚算是话别了。

见贺盾应了,杨坚脸色这才好起来。

贺盾把厚厚一箱书册拿出来,朝独孤伽罗道,“母亲,这些是我写下来的病症和对症药方,母亲得空把这些交给太医令,让他们看看,能用的便用,有许多急救药在里头。”

独孤伽罗应了,面上俱是伤感,握着贺盾的手不说话,贺盾看天色晚了,便让石海伺候他们去歇息,独孤伽罗想派个宫侍出宫去请杨广,被贺盾拦住了,说他忙着交接仁寿宫的事,就不打扰他了。

政务要紧,独孤伽罗只好作罢,拍了拍贺盾的手背,让她也早些歇息,莫要熬着,与杨坚一道回寝宫了。

杨广原先插手过大兴城的事,这次回京本是打算待三五月,便接了仁寿宫的差事,眼下计划有变,他不想再插手长安城的事,自选址布局和人力兵丁的调用,他管过这些,自然是要交接的。

杨素得杨坚重用,修建仁寿宫的事,便落在了杨素这里,配合宇文恺,在岐州修建仁寿宫。

书房里只杨素和杨广二人。

只两人面前放着的不是公文奏报,小菜干果皆无,只余烈酒盈香,一室清冷。

杨素看向杨广,浅酌了一口问,“自突厥传回来的消息,杨钦言刘昶密谋造反,王爷你怎么看。”

杨广眼皮也没抬,酒樽放在眼前,却是一口没碰,只心不在焉道,“刘昶没那个胆子,都兰南征北战,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却被大义公主玩弄于鼓掌之间,甘心冒险,真是愚蠢之极了。”

杨素看了杨广一眼,不以为意道,“不过一女子尔,皇上下诏废除她的封号,自此她不在是大隋的公主,不用背负两国邦交的重任,也等于失去了一层保护,时间日久,都兰对她再不可能言听计从,皇上送些实惠和筹码与都兰,突厥哪里还有大义公主的立足之地,如此谋取大义公主的性命,易如反掌。”

杨广没应答,女色这一事,变数过多,譬如他,束手束脚,却也甘之如饴,再愚蠢,也认得心甘情愿。

因着仁寿宫的差事,他两人这十几日偶尔待在一处也不算扎眼。

杨广贺盾这几日连面也不曾见过的事,杨广也没瞒着杨素,今晚纯粹就是借着工事的名头,请杨素过府议事的。

杨素这时候见杨广兴致不高,倒挑眉朗笑了一阵,“阿摩你莫要以为人人如你这般,爱妻如命,眼里只容得下阿月这一人,都兰反复小人,美人才女又如何,我就赌皇上给点甜头,他就能把人斩杀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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