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清气爽的吴浩凡坐回沙发,手里的圆珠笔急速颤动,写下一张清单,辅助这张清单说明的还有一叠标准制图稿,上面严格按照制图规范,标注出所有尺寸数据,“照这个清单,订购一套设备,注意要分开到几家去订制。”
“好的,老大。”刘飞利接过清单,他已经做过类似的事情很多次了,老大三五不时地就会给他张清单,让他采购相关材料或设备。
但是这张清单上列出的设备是他看到最多的一次,他稍微估算了一下,仅仅这张清单上订制的设备需要花费的金额大概就要一百五十万左右。
“这次怎么要订这么多?”刘飞利心想道。
灵材公司几乎所有的账款进出都是经他手操办的,所以他最清楚,老大从灵材公司拿的分成几乎全部都投在实验室的项目中,这次又是个大手笔采购,再联想刚才看到的赤身**,不难猜出实验室那边可能出了意外。
不过他还是恪守自己谨慎低微的本分位置,根本没敢过问老大的事情,这也是吴浩凡最欣赏他的地方。
“老大,这是上月度的财务报表,您请过目。”刘飞利递过来一本厚厚的详细账目表,上面清楚地列出各项办公支出、原料采购、公关费用、运营成本以及销售款额。
吴浩凡随手翻去,强大的视觉能力瞬间就将账本上的文字或图形资料转化成信息录入大脑处理中枢进行运算。
看得出来,刘飞利在公司管理上也投入不少心血,起码在账目维护上就自学了不少财会技能,甚至隐约可见复式记账法的雏形。
报表做得不错,即使其中有点小猫腻,比如业务招待费偏高之类的毛病都算无伤大雅。
但是吴浩凡把账本翻得飞快,面无表情的专注模样令束手侍立在旁的三人都提心吊胆起来。
最后,吴浩凡抬头盯着刘飞利,直到他额头都开始冒汗,才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我一直很喜欢班固说过的这句话。”
他喝了口茶又说道:“意思呢,如果你不懂,就去看看书。”
吴浩凡丢下账本,对这份报表没作评价,想了想才说道:“好了,财务报表就这样把。都快过年了,按照惯例,搞个年会,犒劳犒劳大家,你们安排好通知我一声,找个地方热闹热闹。”
这话就是对他们的最大肯定了,三人脸上露出和缓的笑容,提到胸口的大石落下。
**也很高兴,他的脑子里根本没绕那么多弯弯,只是单纯地以为因为快年底了,所以老大要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于是他抢说道:“好啊,老大,我去包个大场子,兄弟们都去高兴高兴。”
他是想把场面搞大点,这几个月赚了不少钱,早就想学有钱人体会一番挥金如土的感觉,正好老大发话了,立刻积极响应。
吴浩凡听到也没有反对,自从十二月开始出货以来,公司这边就一直没有停歇过,虽然有吴浩凡要求不能过大扩产,每天还是满负荷开工,正好借着过年的机会让大伙儿放松放松。
“你们看着办把,别太过火就行。”吴浩凡下了定论,起身准备离开,“行了,今天就这样吧。订制的设备都先送到这里,你再找几个可靠的人给我送到实验室。”
下午学校那边还有课程,已经快到年底,学校里的工作也要进入收尾阶段了。除掉期末考试的相关事宜,新招的实习老师也要联谊一下感情,这是重中之重。
对他来说,学校的优先序列一向排在公司前面。
吴浩凡快走到门口,刘飞利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老大,那个皇岸水泥厂,上次在新产品会议上已经通知到所有厂家,大家都答应了我们的条件。”
“听说由尧山牵头,六家联合,已经开始挤占皇岸的市场份额。估计今年的这个年关,他们不会好过了。”刘飞利幸灾乐祸地笑道。
“哦,这事你们保持关注吧,只用正常的市场竞争手段把皇岸搞到破产关门就行了,有什么问题再说吧。”吴浩凡想了想又吩咐了一句,才推开办公室门离开。
这个大雪纷飞的寒冬季节,皇岸水泥厂的人确实不好过。
“真是欺人太甚,尧山的那些家伙竟然报个这么低的价钱来抢我们的合同。”五十来岁的销售科科长将一份投标书排在桌子上。
“都是那个该死的什么灵能材料。”有人抱怨道,“要不是他们搞出来个什么增强剂,就凭尧山那个破厂子,特么的敢跟我们竞争投标。”
坐在会议桌首位的中年人点起一根香烟,看向那个抱怨的人,是个书记家的远房亲戚,常年把持着采购科的大权,有时候连他这个厂长的话都不好用。
每次会议上也总是他的反对意见最多,在厂里几乎是神憎鬼厌。
“行了,行了,我召集你们来是请大家集思广益,想个什么好办法让我们能渡过这次难关,而不是听你们来抱怨的。”汪厂长摇摇头,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打断他们的抱怨。
临到真正解决问题的时候,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
不过这种会议多半也是无疾而终。皇岸水泥厂本是乡镇企业,改制后乡镇还占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汪厂长几次想要做出变革,却因掣肘过多,难以大展手脚。
皇岸水泥厂在过去曾经有过辉煌业绩,也是本县纳税大户,但是集体企业的弊端也渐渐凸显,体制僵化、人浮于事、不思进取,甚至多方牵扯下,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