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长生终于怒了，一股野兽般的战斗本能在他体内觉醒，他完全忘记了自己人的身份，把自己当成一头狼，一头穷途末路的狼，为了生存而疯狂的战斗。
狼形！
不知不觉之中，他终于达到了狼拳的第一个境界。
砰！
他一拳击中小灰的后背，小灰发出一声哀嚎，像皮球那样滚出去好远。
石长生红着眼睛冲了过去。
“呜呜！”
小灰突然向石长生求饶，它尖尖的耳朵垂了下来，像条大狗一样在地上翻滚，将柔软的肚子和咽喉彻底暴露在石长生面前。
石长生愕然，眸子逐渐恢复了清明，体内燥热沸腾的血也冷了下去。
看到小灰的模样，他想起了凶兽之间的“君子协定”。
凶兽并不是只有凶残的一面，它们生活在一起时，如果有一方在激烈的战斗中落败，弱者只要趴在地上向强者求饶，强者就会饶它一命。
小灰心中，把石长生当做了它的同类。
“别装可怜了。”
石长生翻了个白眼。
然而小灰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跑开，而是蹲在那里，耷拉着耳朵，一双眸子幽幽地盯着地上森蟒的尸体。
“想蹭饭，没门。”
石长生懒得理它，不过，刚才和它打了一架，肚子早就饿了，石长生迫不及待地想进食。
如何优雅地吃掉一头森蟒？
石长生为小灰进行了完美的示范。
先从森蟒的头部毒囊后方剁去蛇头，沿着颈部撕开，肩胛骨里朝外翻，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蛇的内脏了。
然后把蛇挂在树枝上，剥皮的过程中，避免刺破内脏，将得到的新鲜蛇肉切成一块块，用木棍串起来烧烤。
接下来还有最精髓的一步，石长生找来了几片香蕉树叶，这种树叶里面含有很多的油，一段时间内不会变干，用来做煎锅最合适不过了。
生起火，把树叶放在火堆上面，掏出几个鸟蛋，把蛋壳打破，蛋清蛋黄盛在叶上，很快就能煎熟。
味道爽口鲜嫩的蛇肉与煎蛋，简直就是绝配。
小灰早就坐不住了，在石长生周围蹦来蹦去，大脑袋摇晃，一副癫痫病发作的样子，兴奋异常。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石长生说道。
小灰听不懂，它只是眼巴巴地流口水。
蛇肉终于烤好了，香味四溢，让人食指大动。石长生开始进食，也给了它一些。
小灰埋头狂吃。
“慢点，慢点，别急。”
石长生摸了摸它的大头，皮毛软软的。
被石长生摸着头，小灰恍惚之中，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当它还是一头小小狼的时候，那些狼长辈总是喜欢用厚厚的爪子拍拍它的脑袋，然后眯起眼睛，露出一种温和而慈祥的笑容。
一些回忆涌入它的脑海。
小灰黑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痛苦和黯然。
突然间，它用舌头舔了一下石长生的手心，然后在石长生不解的目光中，猛地一窜，头也不回地跑了。
“奇怪的家伙。”
看着它离去的背影，石长生嘀咕道。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生起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似乎它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而事实也证明了石长生的猜测。
在那之后，连续好几天，小灰都没有再出现。
“嗷呜！”
山林中，石长生仰着脖子，一声狼嚎响起，但久久没有任何回应。
石长生放弃了，心里有些寂寥。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小灰已经回到它的族群了吧，此时的它，说不定正和同伴一起吃完了野兔，一群狼趴在温暖的岩石上，睡眼惺松，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这样也挺好的。
想到这里，石长生又释然了。
又是一天的跋涉，傍晚时分，两人翻越到了一处新的山岭地带。突然间，前方传来一阵青年男女的呼喊和打斗声。
石长生脸色一变，因为他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林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