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的一个周末,王浩带着老杨和大脚到轻工码头卸船。火辣辣的太阳从早上一直就一丝不挂的悬在天空,烤的码头水泥地也直冒烟,那两百吨的大铁船,虽然是停泊在水面上,可那铁船甲板上,就像用火烧烤过一样,手都不敢触碰,如果放鸡蛋在甲板上,不出半个时辰,保准熟透。就一个字:热!
没办法,大船昨晚一到,船长就来电话催促赶快卸船,说好第二天赶回广州装货。当然,这么热的天,辛苦的是码头吊车司机和两个小工。吊车司机坐在铁笼子一样的吊机上,太阳烤的铁笼子比蒸笼还热,也许是专注于操作,司机也一直不停地坐在里面工作了三个小时,直到全部吊完。而那两个小工,头上戴着发黄的草帽,穿着破旧的长袖白衬衫,大裤衩,在敞开的船仓里不停地负责将吊机的两个吊夹勾在纸筒上,太阳就一直照射在他俩身上,那白衬衫上被汗水湿透,然后又干掉,又湿透,又干掉,不停循环,以至于那白衬衫上全是一层结晶的白色斑。这个工钱不好赚啊!
当然,王浩三人也没闲着,大脚负责一筒筒纸的记数,老杨在仓库里负责安排叉车司机按规格堆放,王浩自己负责照看堆放码头上的筒纸。大家都希望在中午以前把一船纸堆放进仓库里,下午实在太热,无法在那烈日下干活。
还好,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一船两百吨的纸在11点半时全搬进了仓库。船长十分高兴,邀请王浩三人上船吃午饭,喝冰啤酒。只是那船上实在太热,无法消受那冰凉的啤酒,还是买几份快餐回招待所,在空调房里爽快。因此,王浩三人谢过船长,骑上两部摩托,一溜烟回招待所去了。
王浩带着几份快餐回到招待所,韦小华便对他说:“总管,下午广州组的罗科长到东莞来,上午他电话打来说的。”
王浩说:“哦,知道了。他来视察工作了,东莞办事处归他管的。”
这时只听大脚说:“管什么管,现在都是各做各吃,他一个人在广州,一个人做,做得多了也不会给我们分一点。平常他又不负责我们的管理,我们都是听总管的,他来干什么?”大脚心里对那罗科长有反感,以前就是他去江门办事处玩时,说过大脚不是当业务员的料,以至于后来被江门办事处踢出来。
王浩笑笑对大脚说:“他是副科长,厂长又说过由他分管广州和东莞,他来看看也正常。”
大脚听王浩这么一说,也就不出声了。吃过午饭,冲了一个凉水澡,大家都上床午睡。
静悄悄的环境,真的好睡,如果不是被敲门声惊醒,大家还在做着白日梦。王浩一看手表,己是下午二点四十分,赶快起床走去开门。
打开房门,只见罗科长汗流浃背地站在门外,王浩笑笑说:“志强来啦,辛苦了,快进房里来凉快些。”王浩一直以来都直呼罗科长名字,因为罗科长原来在佛山组只是个业务员,后来厂里指派他开发东莞深圳不成功,反而在广州站住了脚,但业务量不大,每月只有三四十万销售额,只能够他一个人立足。由于资格老,厂长去年才提拔他为副科长,比王浩晚两年提拨。不过,他是一个光杆司令,无人可管,大家一直都还是叫他名字。
罗志强裂开大嘴笑笑说:呵呵,热死了!”
罗志强右肩上挂着一个小黑包,一摇三摆地走进了房间。
罗志强年纪略有三十五岁左右,人长的比较高大,但又黑又瘦,与汇龙纸箱厂的梁克很像。两只又大又深的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一个老奸巨猾的混世魔王。嘴巴很大,一笑起来就有一个很夸张的大八字令,此人从看相角度上看去,有当官掌权之貌,只可惜文化不高,只有初中水平。王浩85年调进纸厂时,他己在佛山办事处跑业务了。听说当时也是因为不服李智青科长管制,才被厂长安排独立出来的。此人颇有心机,但又喜欢独来独往,所以在广西洛清江造纸厂没有被重用。王浩与他一共只有几次聚集机会,第一次是王浩刚到厂时,与另外一个电工到他家吃饭,那第一次就被他给玩了一次。吃饭时,罗志强没有摆上白酒,而是摆了三瓶矿泉水。当时王浩就说:“这水有什么好喝的?”
你听那罗志强是怎么说的:“说你没出过门了吧,现在广东那边都只喝这个,现在喝这个最时髦了。”然后他瞧瞧另外一个电工说:“你说是不是?”当时那电工也装着见过大世面似的点着那个猪头,嘴里不停地说:“是是是!”
其实王浩心里明白得很,这狗娘养的罗志强让我们帮他家里干活,又不舍得招待我们,就用在佛山别人送他的一箱矿泉水来忽悠我们罢了。所以,罗志强给王浩的第一印象极差。另外一次是王浩刚进销售科的第一次出差,去的是河南,一路上与他聊天,他摆出一副江湖老手不屑一顾的样子,王浩当时心里就很不服气,你只不过在我前面在佛山多跑了二千三百天销售罢了,神什气,总有一天老子要超过你!
在有一次印象很深,那是去年四月的一天,王浩当时在佛山办事处,那天上午十点不到时,只见罗志强一声不响就来到了,把肩上挂着的黑提包往床上一丢,刚进房屁股还没坐好,就邀李智青科长赌起钱来,也没有邀请王浩和韦龙,(知道邀也不来,赌的很大)俩个人打四张牌,不到十一点钟,罗志强口袋里的一万块钱全进了李科长口袋。当时王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