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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下来,就觉得很累,很累,累得再不愿动弹。
浸泡在浮满花瓣的浴水中,用手指逗着在水中顶着花瓣玩耍的小绞儿,任由母亲细细地为她清洗一头的乌发。
看着女儿活着回来,月娘的泪便没能止过,是高兴,是心疼,更多的却是自责。
如果不是因为她,女儿何必这样辗转在生死之间。
十一很想让母亲别哭,她们母女第一道坎已经过去。
她明日见过越姬,正式成为死士,他们母女俩的命,暂时保住了,至于以后该如何,便见步行步。
但实在提不起精神去安抚母亲,只是静静地听母亲絮絮叨叨地讲着这两个来月,蛇国的种种事情。
让她意外的是,这两个多月来,为母亲送柴担水的人,竟是秋桃。
她进黑塔,生死难料,秋桃根本无需做这些向她示好。
但如果不是示好,她又图的是什么?
“平安啊,娘知道你对秋桃并不多喜欢,但生死门中的人,多个心眼自保,又有何错之有?”月娘在紫云那里,已经知道秋桃与十一同进红门时的事。
十一漫声“嗯”了一声,生死门中,活得小心谨慎些,确实没错。
自嘲一笑,或许真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她在一门时,曾经相信过十二,结果换来的却是被她利用,那一刹,她对生死门中的人心冷了。
因为这样,她才无法相信秋桃,甚至对紫云不觉中也存着一份戒备。
她不相信秋桃,却信任着小十七。
而母亲对小十七又是最为顾忌的。
所以在这件事上,她与母亲无法达到共识,只能把欠下桃秋的情记住,日后寻机会还给她。
另外还有一件不可为人知的事。
蛇皇的伤虽然渐渐全愈,但制毒能力却远不如以前,甚至在渐渐减弱。
这么下去的话,它不能再制出合欢林中的毒瘴,是早晚的事。
十一秀眉轻扬,真是好消息。
平阳侯果然好手段,能在下一任女皇成熟前,不知不觉得除掉越姬,越国不攻自破。
只是不知合欢林的毒瘴消失,越国人体内的瘴毒会不会也跟着减弱,最后消失?
想来越姬对这样的局势,定十分头痛。
越姬不是坐以待毙的,或许蛇国不久就会有大的举动。
“北燕可有什么举动?”她成为了死士,自然会受命上头,对付平阳侯,所以燕国的动态,也就是她最需要知道的。
月娘微微一默,她最不希望十一和平阳侯有什么交接,但她知道蛇国的死士都是为着对付平阳侯而存在。
十一睁眼,偏头过来。
她平日里在母亲面前,总是乖巧顺服,但骨子里却是不容任何人改变心意得固执。
月娘暗叹了口气,就算不告诉十一,十一也会去别的地方打探。
该知道的,十一同样会知道,不同的是,十一会对她这个做母亲的渐渐离心。
倒不如由她来告诉十一,道:“我无意中听越皇和大巫师说起,说平阳侯重伤,或许正因为这样,燕国和蛇国这些日子互不干涉,倒还算太平。”
十一轻抚着小绞儿软软绒绒的小身子,转回头去。
那个人无礼之极,也下流之极,她恼他恨他,但听见‘平阳侯’三个字,心里仍是乱麻麻一片。
很想知道他的伤如何了。
月娘将十一的神色看在眼中,柳眉微微拧紧,“平安……你……该不会对那个人有了心?”
十一漫声一笑,“娘想去了哪里,一会儿担心我情系小十七,一会儿又担心我对平阳侯有心。是不是我每接触一个男人,母亲都要担心一回?”
月娘语塞。
十一抬手上来,轻覆上母亲手背,“女儿的心中,只有一个想念,就是和娘一起平安离开这里。”
月娘松了口气,“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蹊跷。”
“什么事?”十一知道母亲是极心细的人,母亲觉得有蹊跷的事,必然有因。
“以前蛇侯无论再忙,在我为蛇皇调配香汤时,他都会过来转一转,查看水中香料,可是昨天不曾来过。今天越皇还差人来问过我,可曾见过蛇侯……”
十一轻抚着小绞儿头顶小角的手停住,下意识瞟过正打闹着的大宝和二宝极漂亮的紫眸。
难道蛇侯被它们母亲所伤,至今没回来?
月娘接着道:“蛇侯固然好女色,但不知怎么,我总觉得他是护着你的。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没有人能压下大巫师和越姬,未必是好事。”
十一眉头慢慢拧紧,倒不在意蛇侯护不护她。
但小十七冒死闯黑塔,只为了蛇侯的一个承诺,以此来与大巫师换取丹红的解药。
如果蛇侯只是躲着养伤倒也罢了,万一从此失踪,反倒是件辣手的事。
她和小十七成为死士,必会见蛇侯。
蛇侯到底是不是失踪,明日就有分晓。
但不管如何,这事得先通知小十七,让他心里有个底。
如果蛇侯真的失踪,他也不必心灰意冷,做出极端的事。
拽了身边木凳上的干巾,从水中站起。
月娘拽住十一裹在身上的干巾,“你这是要去寻小十七?”
“我去去就回。”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