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受尽苦楚,到头来难道仍是一场空?
桌上的火星子‘啪’地一声炸开,青衣蓦地回神。
她不知凌云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桌上的烛火是什么时候点上的,更不知这时是什么时辰了。
抬眼起来,才发现桌上摆着的饭菜早已经冷透。
身上一阵阵地冷,抬头望向窗外,天外漆黑一片,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小心服侍在门外的巧云见她动了,小心地进来“娘娘,奴婢去叫厨房重送些饭菜来。”
“不必了。”青衣起身,向门外走去,只见远处天边被火风照得透亮,回头看见侯在角落里,如同隐形人的木泽“你怎么会在这里?”肖华平时身边只得木泽一个人服侍,他此时不在肖华身边,却在她这里做什么?
木泽捧着拂尘,上前,弯了腰道:“皇上说或许娘娘身边需要人使唤,所以就让奴才在一边侯着,随时听娘娘吩咐。”
青衣微微一笑,他这时只怕也是焦头烂额,却还有心思顾着她“肖华在哪儿?”
木泽已经习惯了她连名带姓的叫皇上,如实道:“皇上在宫城头监斩。”
青衣的头一阵晕眩,脚下一软,身子向一边歪去。
“娘娘。”木泽和巧云一左一右忙将她扶住。
青衣定了定神“哪个宫城头?”
木泽道:“西城。”
青衣深吸了口气,面颊白得吓人,但神情已经恢复了淡定,推开扶着她的木泽和巧云,向西城急奔而去。
243 相约
墙头上,肖华屹立墙垛,冷眼看着城墙下头。
西宫城下,数千平民百姓装扮的人被反绑着手臂,被上万手持钢刀的官兵团团围住。
刀刃的寒光压下火把的暖光,叫人望而生寒。
被束绑着的人望向墙头肖华,有的眼露乞求,有的眼害怕地低声呜咽,也有一脸愤愤不平之色,也有的不以为然,如同看客。
被围困的‘百姓,中,不知谁叫了一声,“肖华小子,连姓都改了,有什么资格坐这江山,我们不要这背弃祖宗的逆贼。”
人群中顿时有人响应,七嘴八舌地叫骂。
又有人叫道:“大家不要害怕。”语气大义凛然,振振有词,“我们是大燕的百姓,肖华那小子谋夺了天下,已经是大逆之行,难道还能把我们这些百姓怎么?”
渐渐地又有人加入,骂声高了起来。
肖华冷冷看着,一言不发。
凌风越听越火,上前向肖华问道:“皇上······”
肖华火光映照下的眼,静如止波,抬了抬手,阻止凌风说下去,淡道:“让他们骂。”
那些人骂了一声,突然有人哭道:“我们不反了,放我们回去。”此言一出,更多的人哭道:“放我们回去。”
一时间哭喊声远远传开。
肖华望了望天,时辰差不多了,薄唇轻启,迸冰冷的一个字,“杀。”
副官上前举着旗子往下一挥。
下头手持钢刀的官兵一同上前,挥动手中寒刀。
刹时间惨叫声,哭喊声夹杂着血光冲天而起。
方才那些叫嚣着肖华不敢把他们怎么样的声音全哑了下去。
肖华乌黑的双眸被血光映红,秀儒的脸庞仍然淡淡地,看不出喜怒。
官兵架着神情颓废的楚国公步上墙台,“皇上,楚国公带着。”
自从青衣离开后,楚国公不再绝食,到了晚上同样有人送来参汤楚国公弄不明白肖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紧接着张管家带头造反,他并没有指使张管家。
他只道是这个家仆不堪忍受他沦落到这地步,才冒死为他出头。
虽然他已经死了争夺之心,但对张管家的‘忠诚,仍是感动。
一个仆人都这样不怕死,他还有什么可怕,静静等待,等着最后的死期,他要稳稳当当地走在黄泉路上,于是将那参汤尽数喝下以此来补充体力。
结果到了晚间,却被人提出大牢。
他以为死期到了,不料竟被人直接带上宫墙墙头。
在大牢中不见天日已久,这时站在高墙上,一阵晕眩,如果不是身后官兵及时扶住,只怕是要跌下宫墙。
肖华轻点了点头,示意周围众人退下。
楚国公眼前一时亮一时暗,一时清晰,一时模糊勉强看清眼前的俊雅面庞。
之前,他想见肖华,可是这时真见着了反而不知还有什么可说,扭头看向墙下。
他已经看不清宫墙下的人影,但身为武将,在空中划出的刀光,以及那些临死的惨加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脚底升起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心如明镜,肖华终于不再忍大开杀戒不做那所谓的仁君。
深吸了口气,带着浓浓血腥味的气息涌进肺中让人作呕,“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肖华点了点头“是。”
楚国公笑了,突然间觉得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总算是不用再撑下
突然手腕一紧,陡然一惊,抬头起来,模模糊糊的眼对上肖华清亮的眸子。
肖华微冷的手指放开楚国公的脉搏,道:“青衣不会看着你死去,定会去劫狱。你……随她去吧。”
楚国公怔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眼睛不行了,耳朵也出了问题?
晃了晃头,耳边仍是绵绵不断的屠杀与惨叫声,“你存着什么
肖华声无波澜,道:“就算我不杀你,你也只有三年可活,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