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一阵又一阵地紧缩,痛得几乎透不过气。
见夜抬起握成拳的手,慢慢打开,看着自己的手掌,淡淡道:“我也曾为蛇国死士,这双手也杀了不少燕国将军,照这么说,我岂不是也该死?”
他的声调极淡,无喜无怒,老人听在耳中,却脸色惨变,跪了下去,道:“王爷千万不能这么说,王爷深入虎穴,卧薪尝胆,与侯爷里应外合,才能将楚国公一支逼守在京城,才能保住当年被皇上下死令剿杀的一干将士。”
“没什么不同,为了活命罢了。”夜的声调仍是极淡,落在老人耳中,更是如覆寒冰。
淡淡一句,却道尽蛇国死士的无奈与心酸。
青衣大眼里慢慢凝上了泪。
老人被夜呛得出声不得,半晌才道:“就算老夫此事上做得有所欠缺,但也是照着规矩办事。规矩可是王爷当年为保住这地方,和这许许多多的兄弟设下的。”
夜冷笑,道:“想除去谁,只消往这里一送,如果留下,也得先三查四审,如果有反逆之心,杀之。如果不肯留,那就更简单,直接杀之。可真是一柄锋利的上方宝剑。不过规矩确实是本王定下的,但这规矩的前提可就被人铲去。”
老人脸色一变,“老夫不敢。”
夜嘴角笑意一敛,双眸冷如覆冰,“如果无人引路,十一如何能寻到这地方?”
老人脸上阴晴不定,“思思也是为了王爷和侯爷着想。”
夜的声音更加冰冷森厉,冷睨了年轻男子一眼,眸色森寒,“孟思思一门心思想嫁肖华,可肖华与楚国公府的青衣青梅竹马,所以孟思思这么做,青面上是顺着军师办事,实际上是借人之手,让青衣葬身在此。”
年轻男子脸色一变,垂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偷看老人,寻求帮助。
青衣眉头微蹙,难道肖华真的不是平阳侯?
转念又想。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平阳侯化身肖华能潜伏在楚国公府多年,不被人察觉,定是不被人所知道,或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这老人和孟思思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不知道夜是否知情。
年轻男子急道:“思思这么想嫁肖华,也是为了大业。”
“为了大业?”夜象是听见一件好笑的事。
“我们养这么多兵,最需要的就是钱银,肖华虽然助我们极多,但终究不是全力而为,思思也是想肖华能更尽力些。”
“孟思思说的?”夜眼里的嘲讽之意丝毫不掩。;
180 为他
“是……”年轻男子话刚出口,忙打住,“她虽然没有说,但我……我是知道的。”
青衣心想,又是一个被情所迷,已经分不清黑白的痴人。
可惜,他这些解释对错了人。
夜冷心冷面,不会无故胡乱猜测下结论,但认定的事,除非真的有铁石的证据,否则根本不会有半点作用。
果然,夜冷哼了一声,道:“今天青衣阻了孟思思的路,便送来这里,再以规矩办事,杀之,明日再出来一个别的什么人,也送来此,再以规矩办事,再杀之。本王的这柄上方宝剑,落到某些人的手中,确实好用。然,本王定下的不可暗室私心,不可滥杀无辜,却放在了何处?”
年轻男子看夜的脸色,可那张冰冷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
突然有种无力感浮了上来,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孟思思如何,夜根本不在意。
夜只在意,他们所做的事,产生的后果。
年轻男子虽然偏帮孟思思,但哪能一点猜不到孟思思的私心,被夜一席话说得涨红了脸,“思思不会武功,如果那女子不肯来,思思岂能强迫得了她?再说,如果这真是个套子,那女子狡猾得很,又岂能自送上门?”
夜眸色一冷,反问道:“如果涉及到你至亲之人,明知道是对方的圈套,你去是不去?”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青衣眼角滑下,原来他是知道她的心意的。
知道他在她心里是何等重要。
他明知如此,却瞒她、避她……
那就只能是为了平阳侯……
他用心良苦……
年轻男子语塞,无法再驳。
夜对老人道:“孟思思是军师的养女,她的事是由军师自己料理,还是我派人处置?”
老人老脸瞬间转白,僵着没能出声。
年轻男子急了,“思思到底做了什么,要王爷一定要痛下杀手?”
夜蹙了眉,淡瞟了他一眼,冷冷道:“本想处理了孟思思的事,再来论你的事,既然你想不明白,一定要问,便一并处置。”
年轻男子在下令杀了青衣的时候,就料到要受罚,“属下做下的事,自是认罚,但孟思思……”
老人心里冰冷一片,如果由他办这事,孟思思还能有活路,如果由夜派人出手,孟思思再不可能活,夜问他一句,已经是给了他面子,喝道:“住口。”
年轻男子怔了一下,不解地看了老人一眼,终是没再出声。
老人向夜行了一礼道:“老夫教女无方,自会自行处置。”
夜轻点了点头,“我在这儿等着。”
青衣看到这里,深吸了口气,推开房门。
山石下的老人和年轻男子同时向她望来,眼里是难掩的敌意。
只有夜仍漫望着前方浮云,淡淡冷冷,不为所动。
青衣无视那二人不友善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