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出神的王冲,眼底闪过一抹寒意,轻咳了一声。
王冲蓦然回神,回头见月娘神色间越加冷漠,心里更没了底,寻了个借口,辞了月娘,匆匆离开,他必须和青衣再谈谈,绝对不能让她把刚才的那些话传了出去。
没走出几步,却见一个体态欣长的男子,手中握着个书卷站在道旁。
见他走来,抬脸过来,合拢手中书卷,一双眼如同月华一般清雅温润。
风吹衣袂,干净得一尘不沾的雪白衫袍,更衬得他发如墨染,面如脂玉。
相貌明明不多出众,却让他人自惭其色。
王冲看得眼热,心里也直突突,楚国公府里突然出现这么一号人物,也难怪青衣那丫头不将他看在眼里。
但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青衣把他去过蛇国取水的事扬出来,狠狠地看了那白衣男子几眼,快步向青衣离去的去向,急追下去。
肖华望着王冲走远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温文无害的浅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冰寒杀意。
青衣望着赌桌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听着人群中传出的女子娇滴滴的声音,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心跳不由地加快,唇微微抿起……
拨开人群,挤到桌旁,看向前方手摇骰子,吆喝着众人下注的美艳女子, 深吸了口气。
果然是丹红。
将一锭银子抛到桌上,脆生生地道:“我开大。”
丹红美目瞟来,有一瞬地愣神,继而转开眼,继续招呼着众人下注,媚笑道:“马上要开了,还有人下吗?”
来这里的人,都是冲着丹红的美名而来,男人们为了博得美人一笑,都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往桌上堆。
突然间又来了一个比丹红更美貌的姑娘,按理很吸人眼球。
不料,这些人听了丹红叫唤,不但没有接着下注,反而推推拥拥地往门外跑去。
片刻间,场中只剩下丹红和青衣。
二人对视了一眼,均是透眉微蹙,也随人群奔出赌坊。
堵坊门口,几个男子正骂骂咧咧地往死里踢打着一个男子。
丹红眉头微皱,向赌坊挑帘的侧了侧脸,“怎么回事?”
挑帘的道:“这人前一阵子欠了人家一千两银子跑了,今天在这儿撞上,让他还钱呢。”
那些人当真手下不留情,这转眼功夫,男子蜷缩着身子,已经不知动弹,生死不明,有人蹲下身探了探他鼻息。
青衣皱眉,这哪里是要钱,简直是要命。
果然那人猛地缩回手,回头叫道:“没气了。”
一听说死了人,打人的和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
丹红上前,摸了摸那人颈部的脉搏,当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赌场为欠钱打架的事一天也有好几回,只要不在赌坊里打,打完了自然有衙门的人前来清扫战场,丹红司空见惯,无心理会,站起身,打了个哈欠,转身回走。
青衣是来寻丹红的,对打架的事,更不上心,见丹红进了赌坊,也转身跟去。
眼角无意中扫到翻转了过来,面朝上的尸体,这一看,惊讶地停了下来。
死在地上的人竟是王冲。
王冲有的是钱,绝对不可能欠人家一千两银子跑路。
而且她刚到赌场不久,他就出现在这里,分明是寻着她来的。
结果还没进门,就死在了这里。
这里面有诈……
环视四周,街道对面一辆马车正缓缓启动,窗帘一抛即合,没能看清车里的人,只隐约看见墨发上系着的一条雪白发带在窗前飘过。
打死了人,来赌钱的人怕惹事上身,不敢再继续留在赌场,硕大的一个赌场变得冷冷清清,只得几个伙计清理着赌具,而丹红也不知去了哪里。
青衣秀眉微蹙,只好另找时间来寻丹红,回头见刚才带头殴打王冲的男子,正逃进前头一个小巷子,忙提了裙子追了下去。
王冲死了,对她而言,百利无一害。
但王冲刚刚才威胁了她,转眼就横尸街头,死得太巧,死因也太蹊跷。
隐约感觉,王冲的死与她脱不了关系。
她得弄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他,说的更准确一点,她想知道是谁让他们杀王冲。
青衣喝了这一阵子的雪梅茶,被封住的血脉虽然没能完全解开,提不起真气,但身手敏捷却恢复得七七八八,凭借凤雪铃的威力,对付几个小混混,完全可以手到擒来。
然而,她追进巷子,看清那人的身手,暗暗心惊。
那人的身手敏捷比她差不了多少,以此看来,那人绝不会是寻常的小混混,而是武中高手,也难怪他三拳两脚的就把王冲打得死得不能再死。
青衣越加肯定,这些人是故意打死王冲。
男子警惕地看了看把他堵死在巷子里的小姑娘,又抬头看了看身边的高墙。
青衣随着他的视线瞟了一眼高墙,突然跃身攀上高墙,屈腿坐在墙头,手托了腮帮,笑嘻嘻地俯视着男子,道:“你跑不过我的。”
她对杀人这玩意,实在太过于熟悉,就算提不起真气,只要对方不是太过厉害,她同样可以一击即中的取对方性命,同样可以凭借着敏捷的身手逃离,所以她知道对方手下功夫不弱,却有持无恐。
男子眼里闪过一抹杀意,但看对方的衣着打扮,再加上敏捷的身手,以及淡定从容的神态,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能有的。
主人交待过,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