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你经常来这里吗?”
“有需要的话,会来。”
这是他在这里生活学习,遇到的一段有意义的经历,起初只是路过这里,随手救了康妮的爷爷,找过两次之后,就有人知道他住在那里,知道他会看病,于是就这样在这个小圈子里传了出来。
“小叔,你不收钱吗?”
黎言川停下来,从他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黑色的项圈,这是女孩子扎头发用的,他临走的时候拿走了康妮的小发圈,有时候一个鸡蛋,一个苹果,今晚拿了一个小发圈,他交到她的手掌心上:
“我尽我所能,真正的医者不会把钱财放到首位。”
说完,他把目光落到她手上握着的发圈上,又像往日的一样提醒她:“洗过再用。”
他送的东西,她怎么舍得用,黎若烟收到口袋里,继续拉着他的手,这时候雪已经下的很大了,来的时候没有带伞,他让她靠着屋檐走,不过一会儿,自己的肩膀上倒是落了一层雪,黎若烟在屋檐下停住脚步,朝他招了招手:
“小叔,你过来。”
黎言川停住脚步看着她,他以为她走不动了,还未开口,那个小丫头就伸出手,垫着脚在他的肩膀上掸了两下,把肩膀上的雪花全部扫掉。
她看着他鼓着腮帮子吹落他肩膀上雪花的可爱模样,心里某个僵硬的角落也跟着融化了,不知道何处吹来的寒风,她一吹起来,有几朵顽皮的雪花就扑到她的鼻尖上,黎若烟傻乎乎的皱了皱鼻子,手还未抬起来,那个人就抬起食指,轻轻的在她的鼻尖上划了一下。
像是蜻蜓点水,不过短短一瞬的触摸,像是连雪都被他指尖的温暖融化,黎若烟愣了一会儿,看着他把那些雪花挡在自己身后,直起身子笑起来,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一下:
“走吧,一会儿雪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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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烟看了眼满地白雪的世界,拉着他的手腕说:
“小叔,我以前一直以为,一个人活着,温暖富足便是人生的所有追求,后来我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像是他那样,追求着梦想,坚守在条路上勇往直前,不计较得失,在不停的追求中度过余生。
能有这样温暖的小叔,是她的骄傲啊。
到了家,黎言川先叮嘱她把衣服从里到外都换掉,让她赶紧洗漱睡觉,自己倒是守着洗衣机,准备把他们两个今晚穿的衣服全部洗了,黎若烟想陪着他,没去卧室,趴在窗外向外看,果然看到雪花把对面的车顶都覆盖严实,鹅毛一般的大雪粘在玻璃窗上,很快就结成了冰花。
旧金山最冷的一个周末要来了。
黎若烟皱眉,问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黎言川:
“小叔,雪下大了。”
“嗯。”
“我回不去了。”
黎言川从书里抬起头来,看着从阳台走过来的黎若烟,偏着脑袋问她:
“不喜欢这里?”还是不喜欢他,那么快就想回国?
“当然喜欢啊。”有小叔在的地方,才是家,才是她有安全感的港湾,可是她也不愿意他总是事事都要照顾她,耽误他的学习,黎若烟走到沙发边坐下,说的极其认真:
“小叔,我不想拖你后腿。”
那个人合起书本,鼻腔里发出几声轻笑,忍不住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问她:
“我的后腿,是你就能拖得动的?”他怎么会因为她的存在就把学习弄的一塌糊涂,他不过是希望能在假期给她一点温暖,看看异国的风景,增长见识和眼界。看到黎若烟脸都羞红了,他偏要不罢休,继续追问:
“嗯?”
那被水润过的嗓音,渐渐变得清澈清晰,这声浅浅的嗯,带着些许的无奈,倒是黎若烟满是不好意思,他那么聪明,怎么会让一个小女孩子拖了后腿,黎若烟说话都结巴了:
“不,不会。”
那个人敛眉,从沙发旁边的木架子上找了一本书放到她的腿弯上:
“那就好好在这里呆着。”
她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转眼又听到他说:
“在这边把寒假作业都做了。”
黎若烟:“……”(tot)
这明明,就是找个理由监督她写寒假作业啊。
黎若烟看得懂他塞到自己手里的书籍,是莫泊桑的小说。晚上靠在沙发上,陪着他把她们的衣服洗完了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临睡的时候她看了看他紧闭着的衣柜门,生怕里面就站着一个骷髅头,可是好奇心害死猫啊,她睡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好奇的在心里想,这个骷髅会不会比他在国内那个好看一些,到底那么大的东西,是怎么塞到衣柜里的?
越是看不到的东西,就越是好奇,她干脆下了床,走到衣柜那边,先傻乎乎的侧着耳朵靠近衣柜听了听,还真的觉得那种东西会在半夜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声响,没听到动静,她站在门口咽了口唾沫,默默的把手放到了柜门上,拉开一小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