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仙姑说得对……我不能本末倒置……我不能本末倒置……”它喃喃自语着,用随时都可能哭出声的凄厉腔调喃喃自语着:“我费尽千辛万苦的留在阳世间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彻底揭穿这毒妇的真面目,为自己报仇雪恨吗!”
于老太的儿女们并不蠢,他们很快就从楚妙璃与厉鬼的交谈中,琢磨出了他们迫切想要知道的真相。
只是这个真相对他们而言,简直和晴天霹雳没有任何区别。
此时此刻的他们也顾不得漂浮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青面獠牙的恐怖厉鬼了。
他们几乎是争先恐后的询问厉鬼,也就是夏老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压根就不屑于与他们进行任何交谈的厉鬼冷哼一声,直接飘到新华县的父母官罗知县面前道:“古有包公,日审阳来夜审阴,就是不知道您这位知县老爷,有没有古时包公的能耐,也为我这老鬼做一回主!伸一回冤?!”
从小就怕鬼怕得要死的罗知县差点没被厉鬼夏老大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尿了。
他表情呆滞的望了夏老大半晌,才一边不动声色的踮着小碎步往楚老头那边挪,一边尽量打着官腔,对夏老大说:“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你有什么冤情,速速向本……本县道来,本县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心心念念就盼望着罗知县说这句话的厉鬼夏老大深吸了口气,在万众瞩目下,讲述了一桩让在场所有人都仿佛如坠冰窖的可怕血案。
第30章 今生(9)
夏老大做鬼多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被这么多人围观打量过了。
它本能的感到紧张——毕竟,它还尚在人世的时候,也不过是个被婆娘连戴了两顶绿帽子,直到死都无知无觉的可怜虫——不过这样的紧张并没有留存太长的时间,就被一心盼望着能够报仇雪恨的执念给彻底的清除了个干净。
夏老大深吸了口气——虽然作为鬼的它已经不可能像人类一样呼吸了,但它还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因为在它还是活人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的办法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我活着的时候,从不曾对她有过半分的不好……因此,直到我死了都没有想通……都没有想通她为什么要那般残酷无情的对待我!”
夏老大在说到这的时候,语气里犹然带着几分心有余悸的味道。
“虽然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我依然记得……依然清楚的记得我的结发妻子……伙同她的奸夫……杀害我的所有经过……”
夏老大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那天是重阳节,我早早出了门,听从她的吩咐,去打老张记的菊花酒……至于两个孩子,则被她送回她娘家去了……老张记的菊花酒又叫重阳酒,在整个大宁府都赫赫有名的很,听闻知府老爷没事有事的也会派人去他那里打上一两斤……也正因为这样,老张记的重阳酒很难打,要排很久的队才行……”
夏老大的眼睛一点点的变得恍惚起来……
这是沉入回忆中人最显著的特征。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注定要遭此一劫……我到老张记的时候,才发现老张记的菊花酒已经被一位从京城来的客人给包圆了……我怕她生我的气,连忙又匆匆赶去了另一家……因为我反应迅速的关系,我到那家店的时候,那家店还没什么人,我很快就打了酒,买了茱萸和重阳糕回家……”
夏老大的眼睛里再次有鲜红的血液流出。
那些血液散发着一种阴森不详的气息,让在场绝大部分的人都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祖父身边的楚妙璃张开了自己胖乎乎的肉胳膊讨抱。
心领神会的楚老头连忙将自己的宝贝心肝儿抱入了怀中,然后果不其然的感觉到自己的周身上下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重新变得滚烫热乎起来。
楚老头在心里感慨了句他的宝贝乖囡果然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后,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那正在述说着过往前情的厉鬼夏老大身上。
“……我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她在我出门前,穿的是一身浅蓝色的衣服,可是等我回来以后……她已经换了身水绿色的衫裙,不仅如此……就连她肚兜上的系带,也因为系得极为匆促亦或者松垮的缘故,耷拉在上襦下摆的边边儿上。”
也许是恨极了那于老太,夏老大说起对方的隐私来,那真的是半点顾虑都没有。
“我对她向来信任有加,虽然觉得她今天的打扮着实有些怪异,但也没有深思,头发很有几分蓬乱的她一和我说水缸里没水了,我就放下才买回来没多久的东西,乐颠颠的用扁担挑了水桶,就去了院子里的井边儿上打水……我们家喝用的水一直都是我打的,因为我嫌摇轱辘上的麻绳粗糙,会弄伤了她的手……呵……”
想到曾经那个愚蠢至极的自己,夏老大忍不住在脸上浮现了一抹充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