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得这样想, 是多虑了, 靖王若是真想做什么, 还轮得到用要挟这种手段?
顾云瑶被送到门口的时候,肖氏还想拦住她,那一个个挎刀而立的侍卫紧盯着她们几个人,肖氏又不敢多开口了。
本以为来的人里只有靖王身边的属下,岂知顾云瑶才近到马车之前,一双大掌从里面掀开了车帘,高德眉开眼笑地从里面跳下马车,挑开的一条缝正巧叫她们瞧见了里面端端坐着的楚容。
马车里面也极尽奢华,楚容略有些麦色的肌肤,手指一根根很分明,高德刚刚在马车内煮好了茶,茶香瞬间从缝隙里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味道。
楚容慢悠悠端起茶盏,目光略冷,站在顾云瑶身边的肖氏等人看到这一幕,不禁愣了片刻。
楚容昨日派人过来说要带顾云瑶上山去敬香,可没说要亲自来接!
他们昨日见到人的时候,就是坏了规矩,一时震惊而忘了要行礼。
车内的人好像知道她们想做什么,眼神示意了一下高德,高德将帘子挑得更高,笑了笑说道:“王爷的意思是,不用行礼了。时候不早了,姑娘还请快些上马车。”
顾云瑶只觉得眉心跳了跳,可没听说她要和靖王两个人同乘一辆马车。
但是车内的人在等着她。
不仅是楚容,高德也能很好地明白这位主子的意思,又道了一声:“姑娘快请上马车。”
她望望车帘里,那个正在端坐,慢慢品茶的男子。
又回过头,看到了一脸担忧的肖氏她们。
甚至肖氏还想为她说些话:“王爷的身子金贵,怎能与……”
话还没说完,楚容悠悠开了金口:“本王的身子金贵,那么本王义女的身子,也同样金贵。上马车吧。”
如此说来,不容置喙。
只是同乘马车而已,顾云瑶暗暗咬了咬牙,本也准备好了一番府内可以另外准备一辆马车的说辞,但看楚容的态度,绝不可能和她商量。
旁边递来了一个小丫鬟的手,借助这小丫鬟的手,她立即登上马车,好在这马车里面地方较大,她本想在离楚容远一点的地方安稳落座,岂知刚登上马车的那一会儿,一不留神,脚底竟然踩在了衣裙上。
脚底一软,顾云瑶生生地往前摔下。
同时高德将手拂开,车帘一落,外面的人只能看到帘子慢慢落下,瞬间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了。
顾云瑶听到外面桃枝的声音,说想要跟着她一道去,被高德制止了。这一次,楚容铁了心只带她一个人去永安寺敬香。
旋即她就被一个有力而坚实的臂膀拦住,那掌心正好触在她的腹部,温热且宽大,很快她就落入了他的怀抱,茶没事,人也没事,楚容一只手稳稳端着茶盏,她还能看到车内亮着一盏灯,有流光在茶水里浮动。
另外一边,是他的左胳膊,正稳稳地抱着她。
不愧是经年累月练武之人的身体,遇事也能如此稳如泰山。
顾云瑶的身子一僵,立即想定了车内只有她和楚容两个人,被他这样抱住着实不妥。
马车已经渐渐往前行进,车轴轧在地面的声音十分清晰,顾云瑶立即抽身离开,离得远远的,几乎能立即掀开车帘,从马车内逃出去。
楚容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顾云瑶先开口为方才的失礼说道:“多谢王爷。”
谢什么?
楚容又看了她一眼,发现这丫头面对他时,无比的紧张。那份紧张,通过她的双目很好地传递过来,昨日她认他做义父的时候,可没有过这种紧张。
楚容喝完了这杯茶,茶盏放到一边,不禁想要问问她,他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却只说道:“本王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你不用这么担心。”
有这句话作保,却也不能消除她的警惕感,楚容大致也能猜测到,在她的身上都发生过什么样的事,她的这张脸,确实让许多男人看了以后会着迷,就像当年他也会对她的母亲一见倾心一般,世人都以为他是通过一幅别人拟出来的画像而喜欢了蔺月柔,就连蔺月柔本人也这么认为。殊不知当年他早在忠顺侯府里有机缘见过她,便是那一眼,就认定了要娶那个女人为妃。
楚容不咸不淡地提到了:“镇安胡同前段时日走水一事,本王已经命人调查出来了,那宅子,是苏英暗中置办的。走水的第二日,正好就是本王与你在树林中相遇的日子。听说苏英曾经带过人马上你们府内大闹过,因此事,在朝堂之上,被你父亲弹劾了。”
听到他突然提到镇安胡同,以及与苏英的纠纠葛葛,顾云瑶一点都不感到诧异,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靖王的眼睛。
马车一路很稳地在前行,说过那番意味深长的话以后,楚容不再多说什么,而顾云瑶也没有多问。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蜿蜿蜒蜒的山脚之下。这里和之前来过时一样,说是山,近看没有那么巍峨。
冬日还有许多常青树在道路的两端,隐隐约约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