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们的心底里,关于夫人传说中的“极贵命格”的怀疑种子,也在慢慢地孳生,蔓延。
没有人能清楚地知道,在晋阳停留的最后那些天里,在夫人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据说,夫人因为得罪狠了燕侯魏劭,遭了他的残忍处罚。
虽然不知道到底受了什么处罚,但流言已经开始暗地传播。
夫人毁容了!
这对于一个因美色扬名于洛阳的贵族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人人都清楚。
更何况,从夫人那夜蒙头盖脸连夜上了马车离开晋阳后,一路就再也没有露过脸了。
一切消息都只靠她身边的那个苏媪传达。
她乘的那辆马车也门窗紧闭,散发着一股沉沉死气。如同一具覆着华美外表的棺椁,即便在白天,也让人入目不适。
他们开始怀疑,焦虑,惶恐。
倘若这是真的,那么他们往后,还能有什么前途和希望?
苏媪数日前,严厉处置了两个被她抓到的在背后非议主人的婢女。
但依然挡不住谣言。
直到这天,他们暂停在了常山郡。
一停就是三天。夫人在驿舍里,依旧没有露面。
三天之后,就在人心变得愈发惶惶的时候,已经多日没有露面的夫人,忽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看到夫人的时候,他们无不惊呆。
玉楼夫人高髻华服,妆容美艳,一如往日风采。
她的面上,戴了一只蝶翅形状的半面之罩。
蝶罩以赤金打造,镶以宝石,无比精致,横覆在她面庞中间,露出妙目和朱红菱唇,独独遮盖住了鼻部。
非但无损于她的容貌,反而凭添了一丝神秘气息。
她两道凌厉眸光从蝴蝶金罩的上方扫向对面的婢女仆从,人人打了个寒噤,纷纷低下了头。
“去往洛阳。”
随她在侧的苏媪,如此说道。
……
路上行了十来日,魏劭一行人,这日入了信都。
公孙羊前几日便到了。信都留将和信都令自然也知魏劭近日将抵。
但魏劭并未告知他们具体行程,更未传讯命出城相迎。
是以这日傍晚进入城池,不过是两辆马车,前后数十名护卫而已。
虽也招来了路人侧目,但并未引发多大的动静,更不知道入城的这一行人,到底是何身份。
信都民众是在当夜,仰头看到信宫里那座入夜便化为漆黑的檀台,犹如从前君侯大婚时候那般亮起了一盏一盏的明灯,这才知道,原来君侯入城。
……
魏劭前脚才入信宫,后脚,闻讯的公孙羊、信都守将裴渐以及信都令等人,便火速赶来拜见。
魏劭自然去了。
小乔早见惯不怪,知道这一见,没半个时辰别想他回来,入了从前住过的射阳居,自管安顿。
信宫里的仆妇俱来拜见。
一番忙碌,安顿下来,掌灯时分,春娘来唤,说晚膳备好了。
魏劭还没回。
小乔吩咐等他回了再一起用饭。
等着也是无事,小乔坐了下来,整理回看之前大乔写来的书信。
去年底,从她那趟南下归来,转眼大半年过去了。
小乔和大乔虽未再有机会见面,但中间通过一次书信。
路途迢迢,南北相望,中间又不知道要穿过多少块被割据的地界,信件辗转很不容易。
三月间小乔在晋阳,估摸大乔已经生了孩子,那时因记挂,也顾不得别的,曾写过一封信,叫贾偲替自己派人送去灵璧。问孩子的情况,也问淮水一带的战况。
两个月前,小乔终于收到大乔的这封回信。
大乔在信里说,她年初顺利生了个儿子,当时比彘欣喜若狂。
在她写信给小乔的时候,儿子满月刚过,可爱无比。
比彘对孩子爱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