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再重一点。”
“还有这里的时候。”他说着,又伸出另一只手,耐心替碧铃讲解着。
他不板着脸说话的时候,声音着实好听,犹如春风般暖洋洋地,又带着点让人沉醉的低沉,不似别的少年急促莽撞,而是声如冷玉,环佩相击。
又有琴声相符合,更是宛如天籁。
碧铃听着听着,便是不自觉双手托腮,面上一片乖巧,时而点点头,水汪汪的眸子里,只有琴的倒影和他的侧影。
二人静坐于古树下,宛如一对璧人,却叫躲在树林后的白衣男弟子,看得红了眼。
躲在树后的人正是于清,方才他按照惯例早起到修道场练气,却见一位小师妹捂着脸跌跌撞撞哭着跑出来,急忙拦下她问道发生了什么。
谁知她却并不多说,只双眸哀怨摇摇头,又飞奔着离开。
于清一向胸中正气浩然,以为她是在后山的林中遇到了什么歹人,于是也顾不得自己的事,持剑来到后山。
又隐隐听见琴音,才循着方向来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
男子攥在掌心的剑不自觉握紧。
松树下的二人琴瑟和鸣,身后是浩瀚云海,影镀金光,好一对神仙眷侣。
原来碧铃师妹不愿意接受他,自然是有原因的,只不过是他自己看不清罢了。
又在心中将景弈渊这些年对他的冷眼联系起来,于清如何还不能明白。
虽然心中嫉妒,却也不得不承认,坐在一起的二人从发梢到脚尖,都是如此般配,宛若一对天神,不是他这种凡人可以轻易触碰得到的。
心头一片苦涩,于清微微抿起唇角,不愿多看下去,转身默然离开。
既然已经知晓一切,他还有什么颜面再去打扰她。
碧铃只管托着腮听琴,丝毫未察觉片刻前有心无意的窥视,唇角还洋溢着笑容,没有注意到景弈渊原本挺直的背脊,在于清离开后又缓和了些。
虽然二人是同时进门的,景弈渊算起来还要比于清小得多,可天赋这种东西却是生来就有,不消几年间,他的法术在万星门众弟子间,都是数一数二的。
又怎么会在于清到来的时候,没有察觉到。
正是因为察觉到了,才装作没有。
耳尖地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带有几分失落,景弈渊的唇角在碧铃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真是不堪一击,绣花枕头都算不上。
感受到身边的人情绪莫名变好,碧铃奇怪地抬头,却见他面上依旧是淡淡的,只以为是自己被美妙的琴音蛊惑了,不禁摇了摇头。
定然是她多想了。
她不自觉地偏了偏头,微微靠近景弈渊一点。
鼻间是淡淡的梨花香气,让他心中生起了好奇。
万星门没有梨树不多,从前皇宫也没有,她身上这带点甜的香气,到底是从哪儿染来的呢。
心下一动,景弈渊扭头朝她看去,却只能瞧见碧玲头顶的乌发玉冠,在晨光的照射下一片暖意。
叫人忍不住想要触摸。
他这么想着,自然而然也就做了。
琴声戛然而止。
咦,碧玲下意识抬头看去,带满疑惑的葡萄般双眸猝不及防与景弈渊幽深的眼底相撞。
一时间不由得晃了心神。
面前的人早已不是初见时的小殿下,而是在不知不觉长成了让她有几分陌生的少年。
眉如墨画,目似朗星,鼻梁挺直且轮廓尽显,微微一挑眉,犹如长剑出鞘,勾起千山万重的云涛雾浪。
薄唇抿起一点弧度,显然是心情愉悦。
有些心虚地别过脸,逃脱掉抚在头顶上如玉的手,碧玲咬了咬唇。
qín_shòu!到底在瞎想些什么,那可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小殿下。
不对,秀气的眉头扭到一起,碧玲暗自把玩着手指,目光游离,下唇咬得更深了。
她身为白鹿,可不就是qín_shòu吗。
心烦意乱地站起身,连裙摆上沾到的草木屑都懒得拍干净,碧玲心中仿佛有一个自己的原形在乱撞,忍不住想要逃离。
刚走出不到两步,却被景弈渊手疾眼快地拉住手腕,又重新带了回去:“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碧玲本就生得小巧,被他轻轻一带,反而更是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相差咫尺。
“那个…”眸中正巧对上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碧玲只感觉自己的脸上烧得慌,声如蚊蝇,“今天出门的时候,忘了给门口的菜浇水。”
长齐山灵气充沛,万物生长自得,何时需要过浇水?
一手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景弈渊带有薄茧的指腹在她娇嫩的脸庞划过,将几缕随意飘散的发丝撩到碧玲耳后,喉头带有笑意,状若呢喃:“是吗?”
撒谎撒成这样,她当他是傻子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了英语合同,耗尽元气,瘫软了,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