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去那么远的外地?”
我抵口否认:“哪有啊,阿姨,没那事的。”
但阿姨挑了挑眉,却道:“还不承认?那你说你哭什么呀?”
我愣住,抬手去摸脸上,竟一片湿意。原来刚才在看着王铮一路微带踉跄地离开时,不知不觉流了眼泪。可阿姨确实误会了,她以为我对王铮有情,殊不知正正相反。
屋内几个还算清醒的同事在商量着搬领导上车,也在准备要回去了。我一介女流自然帮不上什么忙,往旁边站了站靠在墙上支撑重量。这时兜里手机响,拿出来看是江承一打来的,之前单位举办这郊游就跟他报备过了,所以接通后他就询问我何时回去。
我说快了,正在收整了要回程,可话刚完,腹内一股热流上涌,实实在在地打了一个酒嗝。江承一何等敏锐,立即在对面问:“你喝酒了?”
在喝酒这事上,他曾明确示意过反感,我立即小声解释:“领导硬让喝,没法推脱,就只喝了一小杯。”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旁边带着酒气的同事经过,那酒精味蹿入鼻子,立觉反胃,忍了一秒没忍住,跑到旁边呕起来,但却是干呕,什么也吐不出。
等我再去拿手机听时,那边已经挂断了,心中一沉,暗道完蛋了。
是在回程的路上,才听到同事们在讨论这烧酒,说好入口却后劲足,之前觉得还行的这会都觉上头了,恹恹地靠在椅背上。然后郊外的路不太好,车子时有颠簸,有好几个人没忍住都吐了,闻着车厢内那难闻的气味,我也阵阵恶心难受。于是这回程一路成了煎熬。
总算回到市区,同事们开始陆续下车。我坐靠在那感觉力气像被抽光了一般,考虑要不要打电话找江承一来接我,可被他看到我这样子,可能又是一场风暴。
刚这么想着,他的电话就又打进来了。询问简明扼要:“到哪了?”
我往窗外看了看,报了个建筑物名称,只听他吩咐:“在前面路口下车,我两分钟后到。”
显然也不用我多考虑了,跟驾驶员说了一声,旁边阿姨问:“有人来接啊?”
我点头说是的,等到了路口要起身,只半抬了身就又坐回了椅子,阿姨看着摇头:“丫头你这样不行啊,还是让家里人上来扶你下去吧。”
尝试了几次,双脚都绵软无力,只得发讯息给他,过了片刻车门被从外面拉开,江承一站在外面。他没看我,对驾驶位说了声抱歉,然后才跨进来走到我位置,低垂的眸光暗沉浮动,我一看即知他生气了,只是碍于人前没表现出来。
几乎将我全身的重量揽在了他身上,在快下车时,原本一直昏睡的领导突然嚷话:“王工,喝!”心头一跳,察觉到身旁的人顿了顿,黑眸回转看了一眼,然后才继续扶我下车。
这时我没心思去想同事们看到他来接我会怎么想,比较担心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化解他怒意。王铮之前与我单位有过合作这事他是清楚的,不知他会把“王工”这称呼联想到那去吗?老实说,我挺怕看他此刻那张阴沉的脸。
他的白色现代就停在路边,直接把我送进了后车座里,一声没吭地回到驾驶座上开车。
几次去看他侧脸,都沉着,我没敢开口。
车子很快停在公寓楼下,他再绕回来将我半扶起来,四眸相对,从他幽沉的眸中看到自己倒影。头脑一热,不知是哪根筋搭错,竟不等他开口质问,我就坦白了:“今天在郊游的农场遇上王铮了,他从武汉调职要回老家,领导就喊着大伙为他饯别,所以......”
“所以你就喝到酩酊大醉?”
“没有酩酊大醉!”我矢口否认,“真的就只喝了一杯,可那酒是农家乐老板自酿的烧酒,没想到会这么烈,前面喝完都觉得没事,是回来路上喝多的同事接连着吐,车内气味难闻,加上路上颠簸才会这样不舒服的。”
沉沉目光盯着我,像在审视。好半响才听他说:“你难道忘了自己前阵子身体不舒服,时常干呕泛恶心吗?这样子的情况还能喝酒?”他顿了顿,眸光明明灭灭,“因为他王铮?”
果然。
心中顿生此种感觉,在我坦白王铮这件事时,就有预感江承一会在意。但我还是不想隐瞒他,从今而后,王铮也不会再横隔在我们中间。
我深吸了一口气,放缓语速:“他要离开了,只是为一个朋友饯别喝一杯,就这么简单。”
江承一没再说话,将我从车里扶出,然后一层一层走着楼梯送我上楼。等我打开门迈入时,却发现他松开了扶着我手臂的手,回头去看,见他站在门外不动。
两人只隔了一道门线,却平白拉远了距离。
听到江承一问:“丫丫,你舍不得他吗?”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王铮,我凝定那双黑眸,只道:“他是朋友。”潜台词是:王铮是朋友,我确实有不舍,但不是那种涵义。
但江承一却忽然笑了,笑意不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