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也摇摇头、决定不想了,要能猜得出方致新的打算的话,我就不是何小笛、而是陈景润了!“大不了上刀山、下火海呗!”声音很小,怕被方致新这个千里耳听去!他还没出对面的客厅呢……为了不撞到障碍物,他总是走得很慢!
“我陪你一起!”方致远说得很大声,刚够传到他耳朵里。
“用不着!”果然听见了!
方致远撅起了嘴、小声嘟囔道:“我就要去!”
我看着方致新略显单薄的背影、皱了皱眉……他不会是真的对余洁动情了吧?“算了!”拍拍方致远的手背道:“别再给他添堵了,否则真没好日子过了!”
“唔!”他不乐意地哼了一声。
“谁叫你当初非把他弄回来住的?!”我也赏了他一个大白眼。真的,要是没有方致新的话,别说余洁这个妖孽了,就连我和小混蛋那段天各一方的别离岁月说不定都没有了!
“他……就要看不见了嘛!”方致远很小声地辩驳了一句,抓起筷子吃饭了。划了几口之后道:“小笛,要是他饿了怎么办?”
“饿死他!”妈的,还真以为我是后娘还是怎么的?!
他自己也笑了,又夹了个虾给我。
一点半,方致新换了一身牛仔裤、t恤衫准时出来了,站在三八线上叫我:“何小笛?”
“到!”我立正、朝他敬礼。
方致远在后面悉悉嗦嗦了一阵,估计是捂着嘴、偷偷乐呢!
方致新朝他投去一个凌厉的眼神……虽然没什么视力了,但是他这些眼神的杀伤力还是很强劲的!
“走了!”我扭头关照了方致远一声,投给他一个乖一点的眼神。
他扁了扁嘴,做了一棵小白菜出来!
下到车库的时候,方致新才告诉了我地址。
“那儿是哪儿啊?”我不明白地问。
他连理都没理我、只是说了句:“快点,我约了两点!”
我也不再费神了,反正到目的地不就知道了嘛!
上车之后,他问:“新车好开吗?”
我大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嗯,好开!”
“你惊喜了吗?”他又问。
嗯?我狐疑地看看他……难道他知道这件事的始末?“惊喜了!”
“笨蛋!”他低嗤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在说谁、八成是我!扭过头朝着窗外、不出声了。
我狠狠地朝他的后脑勺发射了两枚视觉激光弹,心里暗哼:你才笨蛋呢!
目的地并不远,二十分钟就到了。
下车之后,我仰头看了看面前二十层左右的大楼,还是没明白这儿是哪儿。
“九楼。”进电梯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
我按了“9”。我再忍!就不信到那儿我还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去的!
还是没知道!
906室。
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个子矮矮的、福墩墩的、年纪大约六十多的老太太,满头银丝、慈眉善目的。看见我和方致新一前一后地站在门口,就用一口上海普通话问:“余小姐、方先生是吗?”
啊?!我大大地愣了一下,从眼角瞥了瞥方致新的表情……无表情!于是我就点了点头(嘿嘿,暂时冒充一下又何妨?),“阿婆好!”本人没啥优点,就是嘴甜!(柔,拖鞋!)
老太太朝我笑笑,让开了道,“请进!”
“门槛!”我低低地提示了方致新一声,抬腿进门,抬眼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这是很普通的一间两室一厅的公寓,装修有点旧,打扫得相当干净。客厅里摆放的家具全是老红木的,最显眼(应该也是最值钱的)就是迎面的一幅一人高的黄花梨团花隔扇,雕的是栩栩如生的君子竹图案。
乖乖!这幅隔扇少说都得值个好几十万吧?!我在心底感叹。当初在北京的时候,我很喜欢跟着高不可攀去逛古董市场,曾经见过一道类似的隔扇、比这个的图案还简单点儿呢!卖家说是明朝的古物,开价一百二十二万。高不可攀悄悄告诉我,这种开价都要腰斩、再腰斩才能是可以开谈的实价!(太黑了!)
老太太见我盯着隔扇猛瞧,笑着问我:“余小姐也喜欢这种旧东西啊?”
我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旧的就是文化!”话音还没落、手肘就被方致新狠狠地捏了一下,疼得我的脸差点抽起来。nnd,不说就不说嘛、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
老太太抬手朝靠墙摆着的两个南官帽椅示意了一下,“你坐。”
我引着方致新一起过去。
“方先生,你跟我来!”老太太叫住了我们,上来把方致新的手从我的手肘上移到了她自己的手肘上面……明显就是对他这种情况的人的习惯很了解的样子!
方致新不太适应地微蹙了一下眉,对我轻轻甩了一下头道:“在这儿等我!”
废话!不在这儿等你难道要我到门口蹲着去?!我板着脸、一屁股在官帽椅上坐下了……没敢坐满,怕把人家的家当给坐坏了。
“余小姐,你等一下哦,我马上出来给你倒茶!”老太太很和蔼地关照了我一声,引着方致新推开左手边的房门进去了。
我拉长了脖子朝里张了张,隐约看出里面是间书房,打着空调、门缝里传出一阵凉丝丝的冷气(客厅里没开,有点热!)。还没等我看清楚,门又合上了。嗯?他到底进去干什么了呀?!我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