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所有的窗帘,避免看到天空中升腾、绽放的烟花。
我不开电视、不听广播,怕得到某高档住宅区有年轻的、半身不遂的男子因各种莫名的理由猝死家中的噩耗。
……
我疯了,比方致远还要疯!
第三天的快到吃晚饭的时候,我所有的情绪爆发了。板着脸从亲友中间起身、钻进了自己的小房间里,把爸妈堆在我床上的阿姨他们的衣服全都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然后就爬上床、把脑袋伸到被子里嚎啕大哭。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不理我啊,小混蛋?!
你不可以出事、不可以死掉啊、不可以扔下我一个人啊,方致远!
等到大阿姨、三阿姨两家起身告辞的时候,妈来敲我的房门、替他们来拿衣服。
我迅速地在被子上擦掉眼泪,跳起来把地上的衣服捧起来、开门塞给她。
妈用脚抵住门、接过了衣服,然后跟我说:“他们走了之后出来吃点,吃过了你也走吧!”
关上房门之后,我趴在床上又大哭了一场……方致远、你个混蛋!现在就连我妈也不要我了、我还能去哪儿啊?
爸爸给我烧了一锅菜泡饭,里面有不少剩菜的汤汤水水,时不时还能撩上来一个小肉圆、小虾仁之类的,还加了好多青菜叶子,是我最喜欢吃的过年餐(柔!一只拖鞋扔过来、击中何小笛的脑门心!)。
我是眼泪和着稀饭咽下肚的,吃得味同嚼蜡、但却感动和温暖不已……谢天谢地,这世上还有我爸是要我的!
“等一下出去的时候多穿一点,刚才下去送你阿姨的时候、冷得不得了!”
“呜哇……”我含着一嘴米粒给哭开了。
我妈举着沾满洗洁精的双手、从厨房出来看了看我,跟爸爸使了个眼色、把他给硬生生拽走了,留我一个人捧着一大碗泡饭哗哗地流眼泪。
房间里的手机忽然“铃儿响叮当”了起来!
我扔下碗冲进了房间。
电话接起来之后,传来的是方致新的声音。
“你在哪儿?”
“在我妈家啊!我还能在哪儿?”
那边的话筒被捂上了、隐约传来他和不知道谁的对话,听不清。过了一会儿,他又回过来道:“我马上过来,我们谈谈。”
“等一下!”我尖叫着阻止了他挂断的打算,“致远呢?为什么家里没人?你的手机呢?为什么用他的电话打?!”
“我的手机掉了!”挂了。
啊?!掉、掉了?他的手机掉了?!
可是为什么家里也会没人接电话呢?吴阿姨和陈叔叔呢?难道陈叔叔的手机也掉了?!
他要找我谈什么?是不是方致远真的出什么事了……甚至死了?他是来亲自告诉我这个噩耗的?!
我被这个念头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呆呆地瞪着小书架上那张放在没有玻璃的镜框里的相片……哭不出来了!
方致新的马上并不慢、半个小时的功夫,可我觉得仿佛过了一百个半小时一样的漫长。当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我冲爸妈嚎叫了一声:“我走了!”便拉门冲了下去。
弄堂口停着方家的mb100,没有熄火。
我呼啸着冲了上去,大力拉开乘客座的车门……车里只有方致新一个人!“方致远呢?你弟弟呢?他没事吧?没出什么事吧?!”
“放心!”方致新的嘴角向下垂着、很冷酷的样子,甩了一下头道:“上来!”
我立刻钻进了车里,马马虎虎和陈叔叔打了个招呼……哼!不接我的电话!
“我说话的时候,不准打断我,等我全都说完了,你再开口。”方致新冷冷地道。
“嗯!”我应了一声,心顿时如同他冰冷的语气一样、冰凉一片。肯定出事了,我知道!肯定出了很糟糕、很糟糕的事!
“致远现在医院的icu病房里,不过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了,最多明天就能转移到普通病房!”方致新的语速很快、像是怕我会打断一样。“等一下会带你去见他、不过是他睡着的时候,不准叫醒他、不准说话,只准看!”
“为什么?!”我忘记了他的约法三章、忍不住低叫了出来。
他不满地皱了一下眉,不过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致远自己要求的。”
我愣住了。他要我去看他、却不愿意见我?难道他又要跟我来上次他住院的那一出了?
方致新扭身从背后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递给我,“这是他那套房子的产证什么的,已经变更到你的名下了。”
我震惊地张大了嘴,一时间感到呼吸停止、脑子一片空白,连眼珠都无法转动、死死地盯着他冷冰冰的脸。
他见我没有接、就把信封放在我的身上,低低地说了一句:“致远早就把房产过户你的名下了,他说你被人赶出来一次、赶怕了,所以这次他把自己赶出来了。”
我的眼泪随着信封一起跌落到地上。什么叫他把自己赶出来了?从哪儿?那套豪宅里吗?还是……从我的心里、脑子里、身体里、血液里赶出来了?谁同意他把自己赶出去的?我吗?肯定没有啊!是不是因为我执着地要揭他的伤疤,所以他故意报复我、折磨我呢?这次,他是要我主动认错吧?他肯定是在拿自己要挟我!就像当初我吵着要孩子的时候那样地威胁他一样:要他就得连同他的过去一起要进、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