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选择的机会么?”
秦七月一僵。
他硬要在这个渡口停下来,确实是出于这个目的。无论如何,就这么把她掳掠走了,他心里始终有着莫名的不安。因此,不顾慕容白反对,他一定要停下来问个清楚方能心安。
但是现在阿罗问他,他却不敢承认了。——就怕她一个万一,要选择回京城里去。
不!秦七月看着眼前冷冷站立的阿罗:她有太大的可能,会选择回京里去了。
阿罗看着秦七月不言语,显然是默认了。
明知道接下来她要说的话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还是忍住痛意,咬牙道:“好,我现在告诉你——”
话未出口,秦七月已然扑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手抓住她,把她往左边一带,跃出去足有二十几丈,方才停下来,看着她,喘息道:“跟我走!”
他的声音里带着恳求带着无措甚至带着绝望,阿罗闻言,深深一颤。
她看向他的眼睛,秦七月眼里冒着那样的热切那样的慌张,交织在一起,就像他匆匆促促的承诺一般:“我会对你好!我一定会对你好!我不会再碰其他女人,再也不碰。真的!我发誓!我不骗你!我不会像你们贵——不会像燕召那样骗人。你跟我走!”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掐得她生疼,“——跟我走!以后你要怎么样都行。燕召那小子绝不可能有我这样对你好的。兄弟们也都会对你好,不会欺负你——”
阿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想告诉秦七月,就算她回了京城以后,只要她有心,想要再有机会“掳”走她,亦不是难事。可是听着秦七月语那样无伦次地说着,那样满是绝望和恳切的声音,她竟然无法开口,只能愣愣听着。
被他抓住的手臂疼痛无比,这家伙,永远不知道控制力道。
可是她心里却更疼痛。
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这个在北界、乃至在燕军里威风八面的首领,居然以这样惶然的、甚至是卑微的声音,低低恳求着她……她能说什么?
够了!她的鼻子一酸,眼泪缓缓涌上来。
王罗漪呵,王罗漪,你真狠心!
还有什么,要和燕召去作这意气之争?
她早在多久之前,便已做了选择?若不是回了京城迷了心障,恐怕她早就会跟着他走了罢?——反正,她的宿命也就是如此呀!
她想笑,眼泪却扑扑地掉下来。秦七月却误会了她的意思,只觉得一霎那无比心冷,如掉冰窟。手下不由得更加用力,抓紧她的手臂。
阿罗疼痛出声:“我——”
她正欲说明白,秦七月却蓦地一抬头,随即,“嗒嗒”地马蹄声遥遥而来!
“有人来了!”那头虎骑的兄弟们赶紧冲过来,围在他们身边。
众人抬头,只见那头坡路的拐角处,尘嚣飞扬,一骑白马飞奔而来。见了他们,马上的骑士一个勒住,高喊道:“阿罗姑娘!”
阿罗本正与秦七月拉扯,欲让他放手,闻言急忙回头。
在坡上,燕飞卿手中紧拽着马鞭,一副眼看着就要冲过来的样子。
他骑在马上,与阿罗遥遥相望。
秦七月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倏地又抓紧阿罗的手臂。
阿罗遥遥地看着燕飞卿,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微微地、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
秦七月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呆愣了一下,忽然咬牙,一把掠住阿罗,喊一声:“走!”便奔回渡口树下,飞身上马,率先疾驰,过桥而去。
燕飞卿按住马头,“嗒嗒”地往前跟走了几步。看着阿罗和那些人马,飞奔过桥,然后斩断木桥,然后越去越远……
良久以后,忽然一个转身,“驾”地一扬鞭,回往京城而去。
耳畔又响起燕召在告知他秦七月去向后的警告,“秦七月允诺皇上去杀南国姬子微,手中有御赐的符节和密牌”。
然后是另一句,“她曾经给过我答案。飞卿——她很早就给过我答案了!”
果然,他竟还不如那个几乎没有跟她相处多久的燕召了解她么?
燕飞卿冷笑。抬头,看见迎面那些阻挠不成、追着他一路出城门的守卫和禁卫兵们,正狼狈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