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睡容依旧恬美优雅,血色慢慢回到唇间,体温也逐渐恢复到正常水平。

而韩逸鸿, 则是在病房外面坐了整整一宿。

从眼底爬出来的血丝布满眼球, 头发有些埋汰,被包裹在纱布之下, 像是街边乞讨的乞丐。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不像话过。

没来得及换的衣服乱糟糟, 有一些地上溅起的泥泞,紧紧地粘在裤脚之上, 在黑色的反称之下格外显眼。

韩逸鸿合手,头抵在攥成拳头的手上。

他没有想去拾掇自己的想法,往日的小洁癖没有发作,安安静静,却平白无故让人升起畏惧。

旁边值班的护士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声在接班的人耳边耳语:“院长说这位惹不起,惹了就离死不远,你注意看着点, 他一晚上都没睡,别让人出事就行。”

昨天院长亲自过来劝人休息,结果这位韩先生冷冷地说了句多谢, 然后就让身边的保镖把院长给请走了。

即使做了有二十多年,护士对于晚上的场景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她觉得如果院长不识相地留下来,或者再多问句“要休息吗”,那这位韩先生,狼狈而又冷漠的韩先生,他的下一句话一定是滚。

韩逸鸿突然抬起头,把两个准备交接的人吓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

他没有望向她们,韩逸鸿的眼睛盯着病房的门,白色的灯光从头顶洒下来,他久久才眨一下。

为什么人还没醒?

韩逸鸿抿着粗糙得起皮的嘴唇,被雨淋湿过的衣服有些黏答。

他拼命把自己想要砸门的暴躁压下。

医生说了苏槐要静养,他不可以闹出声音。

韩逸鸿想站起来,可是一晚上的劳累为脚加上铅,让他难以动弹。

同时他又不敢进去,韩逸鸿怕苏槐见到他会再次受刺激,即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韩逸鸿快速的拿出来,看见了上面的短信。

他让下属查的东西查到了。

“韩总,您说要查的东西查到了,这次花的时间较长,查的东西比较细,还有放保险箱的那份文件也拿出来了,我先把东西发给您。”

东西“叮”的一声被发送过来,韩逸鸿打开它,一目十行。

薄唇越抿越紧,快要变成一条直线。

手紧紧攥着手机,指尖微白,韩逸鸿的脸上先是不可置信的讶异,随后又慢慢变得阴郁黑沉。

什么叫苏槐很久以前就开始查这件事?

不是说了是最近才不对劲的吗?

值班护士手里不停的在写,似乎在记录什么东西。

走廊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护士的笔一歪,连忙抬起头,看见地上屏幕碎了一半的手机和扶着墙喘粗气的韩逸鸿。

她上前问:“先生您怎么了?”

韩逸鸿低垂着头,一句话未说。

“先生?”

“滚。”

“……”

护士张了张嘴,也是一句话没说,半红着脸回去——被气的。

而韩逸鸿则是抬眸看了眼苏槐的病房,捡起破烂的手机,眸中知道是说不清的黑暗,他大步的走出了医院。

医院人多眼杂,不适合留太多人,韩逸鸿只留下两个人做保镖守在门外。

新司机缓缓把车开出医院。

背后传来冷气,司机下意识地踩下油门。

苏槐早就知道了!

他竟然还那么天真,韩逸鸿咬着牙,居然真的以为苏槐是最近才发现的。

他的胸口忍着气。

万一他的人调查出错了呢?都已经错了一次,再错一次又不是不可能!

韩逸鸿不相信……苏槐一直以来对他的温柔都是假象。

他一点也不信!

一个人突然出现的拐角处,是那位也出了事故的车主。

在韩逸鸿走后,他拨通手中的电话。

“姓韩的走了,留下两个人,找人引开,苏小姐还没醒,但也差不多了。”

……

苏卉整整一天没吃没喝,她虚弱的靠在沙发上,想站都站不起来。

后知后觉的害怕开始冒了出来,苏卉心里慢慢产生了后悔。

她不应该这么强硬的,杠上韩逸鸿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暂且不论他有多么心狠手辣,单凭他的身份,一百个苏卉在他眼前都不够看。

正当苏卉想着怎么才能保全自己时,一直被锁着的房门,突然“咔擦”一下,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门被大力推开,苏卉转头,然后看见了一脸不对劲的韩逸鸿。

韩逸鸿站在门外,头上的白色纱布让苏卉愣了一下。

他长腿迈开,走到苏卉面前。

苏卉死鸭子嘴硬,正想嘲讽一句“韩先生来做什么”,殊料韩逸鸿沉着脸色,只字未言,大手掐住苏卉的脖颈,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苏卉的呼吸突然之间被人拿捏,脸因此涨得通红。

她没想到韩逸鸿会这么直接的自己下手。

她不停地挣扎,呼吸困难。

怎么回事?苏槐死了吗?

韩逸鸿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他的手力气一松,苏卉摔在地上,手肘也被撞得疼痛。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韩逸鸿语气平平,看着咳嗽得停不下来的苏卉,慢声问道:“你到底给苏槐发过什么?”

从很多方面来说,韩逸鸿都很厉害。

当他温声调戏时,你会觉得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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