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搂”一年来最大的盛事,精心调教的新界花魁正式挂牌举行梳拢仪式。他们专门有一批人去民间收养美貌孤女,以秘法喂养调教,衣食住行极尽奢靡,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如果你要以为她们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那就大错特错,更绝的是她们在床上的妙处,乳波生浪娇喘莺啼,更有绝世名器诱人沉沦。其中最优者,便会被挑选为当界花魁,甫一亮相,就会引得无数公子哥争相折腰追捧,亦会获得文士赋诗咏唱。
此时敞阔大厅最中央的看堂,已聚集了上京有头有脸的名流公子哥们——普通民众自是消费不起的,能来这漱玉搂的非富即贵,不是家财万贯,便是父辈官居高位。
而这当中最耀眼的,当属豫王方君迟与“连胜将军”郝连笙,一皇亲一国戚,亦是二人的捧场使今晚的气氛达到高潮,不出意外的话,明日花魁卿怜的艳名便会传遍上京。
二人皆是翩翩佳公子,只见豫王随意坐在那里,便有说不出的清高华贵,一身低调的月白绸衫趁得他是长身如玉,再往上看去,不由叹道真真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更令人击节赞叹的是那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温润如玉而多情。真不愧为大佑第一美男子,难怪上京待字闺中的女儿家都倾慕与他。
而郝连笙、当今皇后的胞弟,则是另一种挺拔昂藏的气势,久经沙场的他皮肤呈古铜色,眉目深刻,坐姿也是金刀戈马,最叫人惊奇的是这位少年将军怀中竟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那滚圆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灵动非常。
看众似由二人为中心,分成两派,大有分庭抗礼之势。
有人悄声低语:“看来郝将军与豫王当真不和,归京后将军一直宿在别院,这日听说豫王要来竞拍梳拢,便立即来捣乱了。”
“是啊,希望战火不要波及我等。”
就在这时,台上未曾被人注意的暗处,一层粉色布幔缓缓被拉开,一名亭亭站立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颀长苗条、臻首娥眉、杨柳折枝自不必说,一身肌肤欺霜赛雪,宽大衣袍卷飞下,圆润修长的大腿与呼之欲出的饱乳若隐若现,一双琉璃似的眸子转动间如烟如雾、如泣如诉,妖媚又纯真,还未有动作,便有掩不住的绝世风情令人沉醉。顿时前面歌舞的粉黛都失去了颜色,她不点而朱的檀口轻启,声音脆而柔,每个字都有撩人的上扬尾音,唱的却是一阙艳词——
“春风生绮帐,月色照兰房,鸾凤轻跨郎,光莹可人肠。力怯巫云散,娇躯魂断阳台上……”
“好!够露骨,够yín_dàng,我喜欢!”吏部侍郎家的大公子一向直爽坦荡。
见气氛炒到最热,浓妆的老鸨便开始叫价竞拍当界花魁的chū_yè。一束束花径刻着“卿怜”二字的鲜花被侍女捧了上来,其中随便一朵便价值十两雪花银,公子们随意买上一束,送到卿怜面前,若为卿怜看中,今晚便可做为她梳拢的人。
就在众人哄抢的时候,二人气势沉着,端然静坐。方君迟朝郝连笙挑挑眉,招手叫来管事的,开口时声音清冽动听,如上好琴弦:“剩下的,本王全要了。”
管事两眼放光,舔舔唇道:“王爷,那可是万两雪花银。”
方君迟轻笑:“我虽是一闲散王爷,这点钱还是有的。”他抬眉,正对上卿怜朝他抛来的目光,像小猫的爪子挠在心间。
“不敢不敢。方公子一千一百二十三朵!”管事忙大声叫喝。
“哼,败家子。”郝连笙不屑哼声,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怀中小兔的毛。
今晚卿怜帐中的恩客,自是豫王无疑。
002 fēng_liú王爷(微h)
历届花魁都有自己独立的院落,卿怜也不例外。在寸土寸金的上京拥有三进三出双耳一厨的小院本就是极奢侈的事情,但也只有穷人家巴巴地把养不起的女儿往这烟花之地送。毕竟三教九流,为妓更是低人一等,楼里的女子花期短暂,欢场薄情,这里有数不清的旖旎,就有流不尽的泪水。
思索着今后的日子,穿到倾世艳妓卿怜身上的宁宛难得发起呆来。
方君迟挑开轻纱似的的罗帐时,见到的便是那绝色女子神情空茫的样子,自然翘起的唇角还带有一丝不谙世事的天真。眼角瞄到静立的男子,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顿时鲜活起来,媚骨天成:“豫王爷,今晚可要对奴家多加怜惜。”
“卿怜卿怜,试问何人不怜卿?”豫王爷fēng_liú名声在外,一把嗓子婉转温柔,听着格外的情意绵绵。
卿怜果然面色一红,如染胭脂的脂玉,美不胜收。
心随意动,豫王倾身,一根手指挑在她精巧的下巴:“待会小怜儿可别叫痛。”
女子撇开眼帘,纤长的羽睫留下两弯残月似的阴影,既有少女的不胜娇羞,也有女人的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