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虽然开心,但陈余自称小子之后让他讶异的打量了好一会儿,搜肠刮肚方才想出要如何夸奖对自己有大恩的师姐遗孤称赞之语。
“这孩子长得真像他母亲。”李岩归吐出这句话的瞬间,叶秋瞬间哭笑不得。
陈余脸色不变,似乎是接受了这句话,只不过他对自己那所谓的母亲没有任何记忆,像不像,自己也不知道。
稍作叙旧之后,叶秋也不想让他人知道四师妹的儿子回到了沉剑阁,若说窝藏朝廷要犯,沉剑阁蔚然立于世间近千载,真还没怕过任何一朝。
只不过师妹作为十八剑之一,那把“龙鲤”到如今依然没人能够继承,但竞争者却源源不断,不乏有至一品高手都想成就十八剑之一的荣耀。
虽然陈余目前那柄蜀道在层次上不熟十八剑多少,但沉剑阁中十八剑各自有灵,存于世间千年而锋利依然,经过历代剑主滋养,并不是一柄蜀道可以媲美的。
李岩归也没多做停留,三师兄带着弟子归来的消息一定是藏不住的,但这弟子到底是谁李岩归必须烂在心里,在陈余没有自保能力之前,自己便不能泄露出去,否则陈余生命则危也。
剑隐山后有一座草堂,与剑同名,为阳春,意取阳春融雪,春暖花开。只不过其主人与这大好季节格格不入,偏爱秋意之致远淡然。
不似夏之娇艳,秋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容易让人伤怀。
草堂许久没人来过,自其主人负气出走至今十六载,已密布了尘埃。陈余叹了口气,抄起门边同样腐烂了大半的扫把,开始清理草堂。
这些杂务在陈余眼中并不是不可做的东西,也没有男人不沾家杂的觉悟,相比之下叶秋就无如此,在门外那被一剑削成平面的大石之上躺下,望着秋日的暖阳,灌了一口酒,并没奶酒那般纯正圆滑,不烈,但微涩。
他望向那白衣上沾染了灰尘的少年,会心一笑。
直到响午时分,那草堂已经收拾完毕,虽有些杂乱却也十分干净,陈余拍去了身上的灰,夺过叶秋手里的酒囊,灌下一口从苏城外买来的酒,眉头皱了起来,骂道:“这他娘的半袋子都是水!”
叶秋睁开了微眯着的眼睛,淡淡道:“苏城寸土寸金之地,酒水酒水,便是酒掺了水,十文钱能够有如此味道,也算良心了。”
对于银子有着奇特执着的守财奴来说,十文钱买了半袋子水让陈余好生心疼了一番,决心自己酿酒。
只不过对于酿酒一窍不通的他只能空叹息而不作为。
手中有一文钱都能花出去两文的叶秋对陈余心疼铜板的表情极为不屑,钱财乃身外之物,难不成能当媳妇给你生娃?
剑隐山后畜生满地跑,爷俩捣鼓了一会儿便有了一桌卖相不错的饭菜,放到酒馆中也能卖出几两好价钱。
酒足饭饱过后,回归宗门依然无所事事的叶秋躺在那块削平了的大石上,闭上了眼睛便去找周公手谈去了。
而陈余盘膝而坐,把蜀道横于膝上,闭目养神,与蜀道进行气息上的接触。古剑有灵,但与你不熟便不能完全契合,需要不断去沟通与磨合方能达到叶秋那种意动剑随之而动的境界。
“风生于天地,起于青萍。”睡梦中的叶秋突然开口,让闭目养神的陈余下了一跳。
“浸淫山谷而盛怒土囊之口,缘于群山之阿,舞于松柏之下。”
陈余连忙记住这一些似是脱口而出的句子,叶秋嘴角勾起笑容,继续呢喃道:“殊途同归,气机生于心而起于丹田,盛于肝肺走于经脉,最后自经脉渗透而出。”
“此为《秋序》。”叶秋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盯着陈余,“玄机那牛鼻子老道给你一潭子无根之水,想必也是算好了将来有人能教你上乘内功心仙人就是谪仙人,总想有一天能重新去那天上逍遥快活。”
选择性无视了后面一堆没有太大作用的词汇,陈余解读之后的内容变得简洁,他现在拥有绝对肥沃的土壤,只缺种子便能够收获丰盛,刚刚叶秋又把种子送给了陈余,那陈余现在需要做的,只要把这种子种好,生根发芽。
眉心的红印消失之后,已经完全无法控制的恐怖内力在他的丹田经脉之中安静的沉睡着。
他现在只需把一部分唤醒,然后一步步蚕食掉玄机道人赠与的这浩瀚内力。这个过程不宜过快,若激怒这体内无根的内力,引起反扑,他陈余的小身板可禁不起折腾。
陈余运转着叶秋告知的《秋序》内功心法,调起了气机来回于叶秋所言的心、肝、肺、丹田、经脉之中,本无心法的陈余使用内力是利用了玄机道人留下的眉心红印来调动,不过经脉瞬间爆发在外,犹如外家横练的罡气。
而叶秋教与陈余自己的心法,毫无保留的为他指出了一条道路,让陈余缓慢调动那晦涩气机去扩张自己的运输量。
能够存下玄机道人的大半修为,陈余的粮仓是极为可观的,而粮仓的门要怎么开才能让粮食快速运输出来,就得靠他自己慢慢打通了。
看着陈余运行心法,身周起风,绕着他而动之时,叶秋不经意捏碎了一枚石头,喃喃道:“天生剑骨也不带如此欺负人的。”
同时,叶秋回了沉剑阁的消息在门内炸开,这十六载以来收了不少弟子,对这位名声在外而只闻其名的师祖辈人物极为好奇,统统在自家师傅带领之下,绕山到了叶秋所在草堂之前,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