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做一回豪客一掷千金的陈余被徐正这番话呛了一口,俊美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古怪之色,徐正砸吧着嘴,呢喃道:“好大啊!”
然后鬼使神差的望向了陈余,在其胸膛上转了一眼,幽幽叹息。
忍无可忍的陈余直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饱以一顿老拳,尽数砸在了徐正的脸上。
还未能反应过来的徐正被陈余一拳砸在了眼眶,顿时青紫了一块。陈余冷哼一声,道:“这回,徐公子看什么都很大了!”
那几个女子哑然失笑,倒是一阵的银铃乱颤。
陈余回头不再理会眼睛肿了一圈的徐正,往窗外看去,那两起了争执的公子哥鼻子瞪眼睛,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苗头。
那黑鹰门的少东家破口大骂,看着站在自己右前方的那粗犷少年,眼里有些许的忌惮。
他虽为黑鹰门的少东家,在叶城也算是地头蛇,却不敢对此人有任何的小看,甚至还有所退让。
严杰咬了咬牙,再次出声道:“四千两!”
那粗犷少年戏谑的看了严杰一眼,在他眼里,严杰身上那件白玉长袍就与他的人一样的无趣,对于如此人才,能够充当一时笑料罢了。
粗犷少年不再对严杰放狠话,而是直接闭上了眼睛,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伸出五个手指,淡淡道:“五千两!”
听到这个数字严杰颓然的放下了手,恨恨的看着那粗犷少年,此人他严杰惹不起!
但是一想到那惜柳姑娘若是被他拿下一夜,必定会失去一些东西,这样一来,自己头上岂不是都绿了!
他含恨的跺了跺脚,干脆是眼不见心不烦,直接离开了百花楼。
“还愣着做什么?快让惜柳出来,爷要听她抚一首小曲,共饮杯中酒!”那人一撩衣袍,吊儿郎当的把左腿盘在右腿上,不断的都动起来。
陈余瞧着这人的做派,脸上绽放出了让周围几位女子都为之黯然的笑容,拉过那一直靠在他手臂上的女子,道:“喊价,五千一百两!”
女子呆了一会,似乎没想到陈余居然会只加一百两,不过她还是用那软糯的嗓音喊了出来:“五千一百两。”
此价格一出,全场骚动。
只加一百两?
“何方朋友?如此做派恐怕有些不讲道理!”那粗犷少年眼神一寒,喝道。
在陈余的示意下,徐正轻笑着,声音显得十分文雅:“何来不讲道理,百花楼规定,每次不低于一百两,这刚刚好呀!”
那人拍桌而起,对着陈余等人的雅间抱拳,哼道:“我乃吴郡苏城血衣山庄,简无非!还请阁下给我个面子!”
听了这话,陈余失笑。
从李汉身上学到的本领,除了杀人,还有如何融入一个特定的环境之外,就是如何应对这些江湖人。
这自称简无非的粗犷少年哪里是想让自己给他面子,先是抬出了自己门派压人,再说给面子。
分明以势压人。
陈余手指动了几下,轻轻的在那女子的背后划过,看了青了一边眼的徐正。
徐正会意,笑道:“血衣山庄?倒是如雷贯耳!不过,简无非?没听说过。”
“若是血衣刘鑫来了,我倒是会给他几分面子!”
简无非大怒,冷冷道:“看来阁下是不想交简某这个朋友了?”
“高攀不起!”徐正报以冷笑。
“哼!我出六千两!”简无非重重的坐下,再次开价。
“六千一百两。”
楼上再次传来那淡然的儒雅声音,落在简无非的耳中却是刺耳非凡,浑身血气上涌,眼珠子都红了几分。
百花楼的诚意竞争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辛字卫的游骑们却是翘首以待,脖子都拉长了几分。
这会儿已经天黑,他们却都没有离去,一共九十四人全都在营地,还有传令官也在等待新任百户前来接权。
胖子门前也迎来了一位骑卒,他从马上翻身而下,对着胖子抱拳道:“吴大夫,据说陈百户在你府下居住?”
胖子冷哼一声,一条气似乎不怎么顺,把肉呼呼的大手一指,正是指着城南的方向,道:“陈余?那小子现在不知道在哪多花的身上纵横冲杀呢!”
那前来询问的骑卒眼神瞬间变得怪异起来,为了确认还再问了一遍,胖子不耐烦的道:“陈百户现在正在百花楼,喝花酒睡花魁!听明白了?”
骑卒干笑几声,对胖子抱拳,踏着马镫翻上马背,调头往将军府方向而去。
虽以得知消息的陈方杰依然觉得老脸上火辣的红,他摆手让着传讯的骑卒出去,悠悠的叹了口气。
“这...”他轻轻按着眼侧,苦笑起来。
现如今是特殊时期,城外还有蛮夷联军虎视眈眈,等到辎重到达,必然会再度袭来。
而他却又因为许悔的牵制,若自己出城,许悔必定率奇兵破城,没有了自己的叶城,将会是散沙一盘!如果是他人率兵来袭,城中守将足矣,但面对许悔,不提此人用兵如神,阴谋诡计更是层出不穷,怕是无法抵御。
虽说城内的百姓依然生活依旧,宛若世外桃源,似乎城外没有蛮骑来犯一般。
只是叶城的百姓都知道,仅凭他们的庄稼把式,镇南军败了,他们自然也守不住城,所以叶城中的百姓也如同往日和平,就是有些好饭菜都会送去镇南军营地,以免将士们腹中饥饿无力敌人。
而身为大将军亲卫军的百户之一,竟然在此关键时刻去了百花楼喝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