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有时她原本对着郎君时还带着笑意,转过头脸上却已经没了表情。
卢氏甚至不止一次见到四郎站在远处看着娘子的背影出神,作为枕边人,他应该更能觉察到娘子的异样,可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这是个不解之谜,无人得知。
但不管如何,若抛去这些不谈,这两人的小日子大致也还算和美,安安稳稳度过了两年,在今年年初娘子也诊出了喜脉。
这原本是皆大欢喜之事,可娘子有孕三个月时,收到一个锦盒,打开看时,一张脸瞬间惨无人色。那日她对着窗子发了半日呆,午后发了热,当晚便滑了胎。
柳四郎大怒,将一院子奴婢全部提到跟前,最后问出了那个锦盒。
卢氏将锦盒拿去给四郎的路上,偷偷打开瞧了一眼,见里面躺着把古旧匕首,却看不出异样,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有何古怪,会惹得娘子面色大变。
而且娘子自从变了性子之后几乎足不出户,再不如前些年时那般喜欢跟着裴莞与一些郎君们厮混一处,是以这东西到底是谁送的,除了娘子和送礼之人外,大约再无第三人知晓。
当时四郎看了把匕首之后,并未说什么。可直到娘子小月子过后,一日午后卧房中突然爆发了他们成婚以来的第一次争吵。
当时卢氏站在门外,听着一向温和的四郎在屋内疾言厉声,只觉手足无措,可娘子除了偶尔轻咳一两声之外,从头至尾一句话也不曾出口,仿佛只是四郎一人在唱独角戏。
后来四郎冷静下来也曾向娘子致歉服软,娘子也笑着原谅了他。
可卢氏看着四郎看娘子的眼神便知道,这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果然,不久之后,四郎从外面领回来一个女子,置在偏院里。
卢氏得知后心急如焚,将此事告知谢瑶。
当时谢瑶正靠在窗前的美人榻上看书,闻言翻动纸页的手指一顿,指尖微白,良久,终于恢复如常,淡淡笑了笑,垂眸轻声说了句,“知道了。”
此时卢氏看着谢瑶缓缓走向床边的身影,心中不由叹息一声。她不知娘子到底是怎么了,可她是娘子身边人,明显觉察到娘子前两年的心房已经渐渐开了些,可那事之后,娘子又瞬间将自己缩了回去,将自己一颗心重重裹覆,如今更是……
谢瑶面向里侧闭眼躺在床上,本是敷衍卢氏的话,可不久竟当真逐渐有了睡意。
她这一觉睡到申时,冬日天黑得早,再睁眼时屋内一片昏暗,窗外积雪映着微光照进屋内,隐隐约约能视物,嘴里渴得很。
她听到屋内有微弱的脚步走动声,以为是卢氏,闭着眼睛哑着嗓子昏昏沉沉地说:“奶娘,给我倒杯水。”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烛光冲散昏暗,谢瑶睡久了眼睛不适,抬手遮光,身上那条厚厚的撒花洋绉锦被顺着清瘦的肩头往下滑。
来人抬手捉住她的手腕,将锦被往她肩头拉,微凉的指尖激得她一个哆嗦。
那人将她的被子盖好,缓缓收回手,温和道:“我的手可是太冷了?”
谢瑶身子微顿,抬眼就撞上了柳昀之的目光。她淡淡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撑着床坐起来。柳昀之忙拿了一旁挂着的狐裘罩在她肩头,将靠枕垫在她背后,倒了温水递到她手里,给她掖了掖搭下床沿的被子,才在床边胡凳上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谢瑶捧着杯子抿一口润喉,这才重新抬眼看他,微微勾唇,“四郎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柳昀之沉默了片刻才说:“今日阿恒身体不适,大夫来诊,说是喜脉……”
阿恒便是数月前他领入府中安置在偏院里的女子。
谢瑶听罢,只是笑了笑,说:“这是喜事,只是恒娘跟了你却没给她什么名分,既然如今有了孩子,便摆两桌酒席,趁机将她放入四郎房中,免得外人说闲话。”
柳昀之看着谢瑶脸上淡淡的神色,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想着,她果然是一点也不在意这些的。
谢瑶又道:“四郎也不用顾及我,我不是善妒之人,况且之前大夫也说了,我上次伤了身,以后恐怕再难有孕,你不能因了我而没有后嗣。”
大方得体的话都让她说尽了,柳昀之心中有些堵,总想要解释点什么,却又觉得如今木已成舟,一切说辞都是苍白。
他看着谢瑶恬静垂首的半张脸,唇角勉强扯了扯。过了会儿,他又开口:“我今晚留在这里,可好?”
谢瑶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脸上神色依旧,“这两日我有些着凉,恐怕会过了病气给你。”
柳昀之脸上没有丝毫被拒绝的不自在,体贴问道,“可叫了大夫来看?”
“前次抓的药还有两副没煎完,我让奶娘熬了,喝两次便好,我这是老毛病,没什么大碍。”
柳昀之点了点头,“那便好”,他说着站起身,“我还有些公事没处理完,今夜便睡在书房,你有事可派人叫我。”
……
冬至日当晚,柳家一大家在正堂用饭,谢瑶坐在内宅妇人一桌,听有人说起京城里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