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将她的整只手都紧紧攥在手心。
按大周风俗,成婚当晚也是允许闹新娘的,之前说起时,卢氏也曾担心过会不会让自家娘子出了丑,但眼下来看,大约徐行俨已经提前打过招呼,所有人都安安分分。做傧相的方墨轩不知突然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站在新房门口高声吟诗,“城上风生蜡炬寒,锦帷开处露翔鸾。已知秦女升仙态,休把圆轻隔牡丹。新妇快将扇子移开让我们开开眼!”
方墨轩引了头,一同跟着迎亲的其他几位年轻郎君也当即一首接着一首开始赋诗,眼看喜扇若不拿开,大有继续作诗到天明的打算,谢瑶嘴唇微勾,将扇子轻轻挪开放在膝上,微微垂着脑袋,露出领下一截雪颈。
嬉笑欢闹声当即要掀破屋顶,纷纷惊叹新娘好相貌。
喜娘笑着说着吉祥话,捧着缠了红线的一对喜瓢上前,送到新妇与新郎面前,两人端起喜瓢,交手饮下瓢中喜酒,喜娘接过空瓢扔到床下,见一个瓢口朝上,一个朝下,立时拍手而笑。
卢氏将喜钱送上去,这是吉利钱,喜娘自然也不推脱,接过放进袖中。
一群人热热闹闹而来,转眼就一哄而散,房中只剩下新婚夫妇兼奶娘卢氏。奶娘见状,也忙跟着出了门,还体贴地将房门带上。
屋内转瞬就安静下来,谢瑶却仍旧觉得如坠梦中,如上云端。
喜服下的手动了动,谢瑶这才反应过来手还被他紧紧攥着,就连方才喝酒也没松开过。
她扭头看他,徐行俨握着她的手抬起来,缓缓凑到唇便碰了碰,眼睛却是分毫也不曾离开她的脸。
她只觉得手背上一片冰冰凉凉,引得浑身一个激灵,就想要将手抽出,他却攥紧了不放,一双沉不见底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的双眼,身子甚至缓缓往她这边倾来。
谢瑶膀子一缩,就想要躲。
徐行俨停下动作,突然低声笑出来。
谢瑶瞪着他,“你笑什么!”只是这话出口,无论如何听起来都有些外强中干。
徐行俨将她的脸细细打量了,一寸一毫都不放过,他浅笑着道:“我只是想起一个典故来,‘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以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看你如今这般,我突然觉得你与这叶公有几分相似。当初你惹我时,一直很是得意洋洋,不见分毫怯意,可后来我主动来就,你却开始慌得六神无主了……”
谢瑶听罢,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甚至不自觉中声音都拔高了两分,“谁说我叶公好龙了!我哪里六神无主了!”
卢氏在门外听着,还以为两人吵架,探着头还往里面张望了几下,待听到郎君的笑声,才又放下心,小声嘀咕着说:“我的小姑奶奶,这大喜之日,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谢瑶见徐行俨面上笑意不变,分明就是在嘲笑她,心中气急,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便将他扑在床上。
她整个人趴在他的胸膛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琢磨着下面该如何行事。她努力想着前些日子母亲偷偷塞给她的两个小册子,眼珠子飘忽两下,一只手便顺着他的身侧往他的腰带上滑去。
只是刚触到玉带,手便被他攥了回来,还不及她作出反应,他已经直接将手搁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一按,便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脑袋压了下来,并准确无误地衔住她的两片柔唇,细细舔.吮。
她双眼大睁,一手支在两人之间,心跳如擂鼓。
徐行俨从喉咙中滚出一声叹息,睁眼看她,贴着她的唇角轻声说:“含真,闭眼。”
谢瑶原本双手紧紧攥着,浑身僵硬,这一声中却仿佛带着魔力,听罢,她终于渐渐软了身子,缓缓闭上双目。
他将上次在这个房中未做完事情继续做了,在她口中攻城略地,裹住她的香舌,仿佛要将她吞入腹中,箍在她腰间的手越来越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嵌入他的身体,就在她忍不住要痛呼出声时,他终于松了力道,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可惜不等他更进一步,谢瑶刚躺在床上,当即忍不住惊叫一声睁开眼。
徐行俨双手支在两侧,长发从肩头垂泄而下,落在她的耳侧眉梢,荡漾间微痒。他整个人伏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方才那长长一吻她受得着实吃力,这会儿脸上依旧憋得通红。她盯着头顶摄人心魄的目光,半嘟半抿着嘴,伸手到后背腰间摸了一把,抓住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方才便是这玩意儿硌着了她后背,扰了徐将军兴致。
她陷入大红锦被之中,摸出东西举到面前一看,是个圆溜溜的大核桃,她看看核桃,又看看徐行俨有些发黑的脸,一个没忍住,看着他吃吃笑出声来。
徐行俨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无奈,他接过那枚核桃,从她身上翻身坐起,又将她拉起来,盯着她看了会儿,就在谢瑶又觉得不自在时,他手心用力一握,咔擦一声,那枚倒霉的核桃就碎裂在护国公的微微怒气之中。
他将核桃仁挑好了放在谢瑶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