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石屋里,我们都绝望着,都已经放弃一切啦,可是他明明受伤最重,可他却反而充满希望,他的意志反是最坚定的。我们之所以能坚持到你们来,可以说是因为宁朗肯坚持,他肯相信。因为他,我们才能等到你们。” 明二沉默,兰七敛眸,木屋中一时静寂非常。 “七少,宁朗相信你。”宇文洛看住兰七,“他相信你一定会来。你们生死不明,我们杳无生机,那样的黑,那么的绝望,可他从未怀疑过,你会死,你不来。”所以,请你知道,请你记住。 兰七的手轻轻一抖,杯中的水荡起涟漪,一圈一圈。 半晌后,明二悠悠轻叹:“宁朗……真的没有辜负这个名字。”微移首,望向窗外,冬阳洒落金辉,明灿华耀一片。 “很多人认为他傻,可我喜欢这个傻子,他是我一世的兄弟。”宇文洛吸吸鼻子,抬手擦去脸上的湿润。 “一世?”一直垂眸沉默的兰七忽然抬眸看向宇文洛,碧眸深幽得无法窥视一丝情绪,“一世那么长,你们又怎能保证一世不变。” “不变。”宇文洛平静坚定的吐出这两字,抬眸迎视兰七的目光,“我们一世都是好兄弟。” 目光静静对视,最后,却是兰七先移开,那张妖美绝伦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一丝淡不可察的迷茫。 木屋中一时又是一片静寂,只余各自轻淡的呼吸声。 半晌后,宇文洛才开口道:“我能知道的就这些了。”说着目光转向秋横波,看她有什么补充的没,移眸瞬间,却看入一双深深疑视的秋水瞳眸,盈盈欲语,那一刹那,宇文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忽然而来,忽然而去。 秋横波微垂眸,轻轻道:“其实宁朗才是大侠,真正的大侠。” 二十八、凤衣轻系生死结(上) “大侠么……”兰七呢喃一声,茫然抬着,不经意间,却撞上明二的目光,那又空濛的眸子深幽如晦,那刻,蓦然心头一跳。 “我们也是关在黑暗里,却比之世兄你们要销好。”秋横波继续道,“吃食上还可咽下,也不至吃喝拉撒一处。想来。云无涯并不在乎我们这些女子是否臣服,论武功论声名都只是平常之辈,也非掌握一派的掌门家主,便是随副教主,随教也不在她之手,因此他只是将我们关着罢。” 宇文洛回神,接着道:“我们被囚在峰腰的是如此,那峰底的情况估计也差不多。” 明二闻言摇头。 “这你可想错了。”兰七恢复常态,道,“峰底的比你们可享福多了。” “嗯?” “峰底住的是金镶玉嵌的屋,用着牙床罗帐锦衣玉裳,佳肴美酒在口,软玉温香在怀,那可是人间天堂。”兰七碧眸盯着宇文洛。 “啊?”宇文洛、秋横波闻言一愣。 “这也是云无涯的手段之一。”明二指尖转着茶杯,缓缓道来,“世家名门的人平日享尽荣华,吃穿用度无不精致,从来不曾吃过苦,所以云无涯让你们吃酸臭腐烂的饭食,让你们喝脏污之水,让你们吃睡拉撒一室,让你们闭塞于黑暗,让你们经历从未曾有过的低贱卑辱,这是折毁你们意志的最好方法。而不怕割肉不怕毒打的人,最后却在那片黑暗中疯了屈服了,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微微一顿,又继续道:“而关于峰底的必是那些出身草莽的豪杰。他们若中过来的,早过着挨冻受饿粗茶淡饭的日子,便是将他们丢于荒野,他们靠着吃虫吃草也能活。相反,他们从来不知锦衣玉食不厌精是何滋味,不知荣华富贵到底有什么魅力,所以云无涯就以金玉珠宝耀花他们的眼睛,以世间美酒佳肴软化他们的肠肚,再以美人的樱唇玉臂铺他们的魂蚀他们的骨。到最后,无法抵受诱惑的便就此沉沦。” 宇文洛、秋横波一想,恍然大悟,确是如此。 予这些硬骨头的人,毒刑挎打只会将人的意志磨得更坚,可是他们确实无法忍受那酸腐的饭食,那暗不见天日的黑暗。而那些草莽豪杰,美酒美人才是真正无法抵挡的! “这云无涯真的很厉害。”宇文洛感慨,不知为何,对于这个令他们受尽折磨的人,他心头并无厌恶之感,有的也只是恨意。 “他不厉害,皇朝武林怎会有今日。”明二淡淡一笑,“以‘兰因璧月’为饵,将我们诱出皇朝,在他们熟悉的东溟海上将摸不着头脑的我们一网打尽,这等毫厘不差的算计已非等闲。东溟岛上予你们先礼后兵,再以武慑人,最后对症下药,每一招都是良策。只不过……他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 “可是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依然要做,这一点才令本少侧目。那等破釜沉舟决然往前的气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的。”兰七叩击掌中茶杯慢慢悠悠的道。 “这云无涯也算是个奇怪的人。”秋横小道。“他夺令犯皇朝武林,施极刑予江湖同道,以非常手段囚人,怎么着都不算是正道侠义之为。可我不明白的却是,他既然要的是我们的臣服,我们这些人中,不泛父子兄妹亲友,可他却并未挟其一而予以要胁,他似乎是从意志与力量来折服人,而不动以私情。否则他只要是以爹爹或是我来相胁,怕不是就要答应了。” “嗯,也是。”宇文洛想想也觉如此。 “那或许说明他是一个有胸怀之人。”明二道,唇边若有似无的一抹笑,“毕竟他是这东溟海的少主,若真是一个卑劣无耻胸怀狭隘之徒,又岂会有人追随,又岂能有那样的气势恢宏的武功。” “嗯,有理。” 宇文洛再次点头,“这云无涯也是个人物,他若在皇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