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最好量力而行。”彤冷冷说道,“如今的你,已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在说话的时候,你最好闭嘴。”
“你……”
“怎么,还想再少三百年的功力,变回一条小青蛇么?”
森然眉头蓦然一紧,愤愤地撇过了头。
“茔儿,拿过来。”彤向茔儿伸出了手。
茔儿看了看森然,再看了看彤,一时间犹疑不定。
彤说:“茔儿,你知道,三百年有长多么?”望一眼女孩困惑的表情,他微微一笑,“你今年六岁,三百年,就是要再过五十个这样的六岁。”
“五……五十个!”茔儿不禁掰起了手指,五十对于一个刚刚能数清楚一到十的孩子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
“对呀,白恕送你的那个青色的鳞片,就是这位凶巴巴的叔叔三百年的功力。就是说,他要连着念五十个你这样的六岁的年月的经文,才能变出白恕送你的那个小玩意儿。”
茔儿吃惊的按住心口,默然半晌,忽然说:“那……那我还给你吧。”
森然的身子猛地从石床上弹起:“你说什么?”
茔儿还是怕他,身子不禁缩了缩:“我还给你吧。我不要了。”顿一顿,又向后退了一步,“可是,怎么还?”
森然的脸上却毫无喜悦:“你不要?我苦心修炼三百年的功力,你居然轻轻巧巧的说一句不要?作什么,你瞧不起我么?”
“你这人也真是的!”彤抱起吓得脸色发白的茔儿,对森然道,“抢了你的你要记恨,现在还给你了,你也要生气。难怪相貌不错,却没有半个妖敢看上你。”
“我不像你!”
“哼!”彤摸了摸茔儿的小脑袋,道,“茔儿乖,不理这疯子。告诉彤大人,白恕大人把蛇鳞放到哪里了?”
“这儿。”茔儿指了指心口。
彤微一皱眉,道:“取起来会有些疼,茔儿还是安安静静的睡一会儿吧。”说着十指在她眼前一拂,茔儿便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觉得风好大,身下晃动得厉害,茔儿支起身子,看到一片湛蓝,吓得手边一滑,差点跌落下去。
“别乱动!”一双大爪夹住了她,她看着那对熟悉的鸟爪,脑子才渐渐有些清醒。
“矶砚大人?”
“嗯,醒了?”矶砚带着她飞在空中,速度却并不快,“马上到你家了。”
茔儿觉得头涨涨的,昏昏沉沉,问:“怎么了?”
“我哪知道。随便飞着,就遇到彤和你。然后那只狐狸就叫我送你回去。”
“噢。”似是想起些什么,却又捉摸不透,茔儿便由着那头疼,不再思考。
“你……”矶砚顿了一顿,欲言又止。
茔儿却先开口了:“矶砚大人,早上你是不是也在躲着我?”
“啊?”
“茧儿说,大家都怕白恕大人,所以他们都躲着我。”
“傻瓜!”矶砚忽然把她放到了一个树冠之上,然后照着她头顶便是重重一个暴栗,“我躲你做什么?你以为我会怕你么?你道行很深么?”
茔儿揉着头,嘻嘻地笑了。
矶砚凝一凝神,拨开她的小手望着那朵红莲,忽然问:“森然弄的?”
“嗯,不过现在不疼了。”女孩抚了抚眉间的莲花,笑得灿烂,“彤大人帮我弄的,矶砚大人,你看好看么?有彤大人好看吗?香玉姐姐她们说可好看呢!”
矶砚不禁莞尔而笑:“好看个头。走了,送你回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白恕还没从房中出来,矶砚到底是有所顾忌,放下茔儿便飞走了。
待得晚饭,白恕见到茔儿却猛地一怔:“茔儿!”他拉过女孩细细端详,问,“怎么了?”
“没怎么啊。”茔儿笑嘻嘻地答。
“早上给你的东西呢?”
“我……”茔儿顿了一顿,回想起在洞中的那段事时,她的头便有些涨,“我还给森然大人了。”
“还了?”白恕一愣。
“是呀,三百年好长,修炼又这么苦,还是还给他好。大人,吃饭了么?茔儿饿坏了。”
“去吧。”白恕轻轻一拍茔儿的后背,独自来到院子。
老树精道:“是矶砚。”
“矶砚?”白恕略感意外,沉默不语。
“为了这片蛇鳞,你可是断了好些骨头啊,她居然轻轻易易的还了。嘿嘿,你这次呀,是白费苦心了。”
“不。还了也好。”白恕道,“这样就两不相欠了。不过……怎么是矶砚呢?”
“再看看吧,定论下得太早。”
两人之间的谈话低低的,如晚风般轻渺,忽然就被屋里那声大叫打破。
“大人,大人!”女孩儿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茧儿,我把茧儿给忘在那里了!”
“哪里?”
“森然大人的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