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随意披散在脑后,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加小,只在乌油的发顶插着一支名贵的碧玉簪,朴素而不寒酸,贵气而不张扬,也可见云秋尘对她的丝丝用心。
“天冷了,娘这里可缺什么?”云秋尘打量了一下四周。
“只要尘儿常来陪陪娘,娘什么都不缺。”
云娘腼腆地一笑,从来,她都不知道怎么大声地开口为自己要求,即使是面对宠她爱她的儿子,即使在那个荒凉的夜晚,她也只是柔柔地转身离去——
可是,那个夜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每次想到,心口就剧痛,就像现在这样?
云娘捂着胸口发怔,云秋尘连忙扶她坐下,“娘,胸口又痛了?我去拿药!”
“不要,我只是,只是想不起来,”云娘拉住云秋尘,“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云秋尘柔声道。
那样的往事,不想也罢。
“可是,”云娘茫然地看着远方,“尘儿好像不快乐,尘儿的快乐,都丢在了那些想不起来的事情中。”
云秋尘心头遽然一抽,酸痛蔓延向他的全身。
“娘,尘儿很快乐,这样的生活,是尘儿梦寐以求的。”云秋尘轻轻坐在云娘的脚边,把头枕在云娘的腿上,轻声道。
“不对,”云娘无意识地抚摸着云秋尘光滑似缎的乌发,喃喃自语,“这样的生活不是正确的,尘儿应该穿着美美的衣服,带上美美的首饰,不需要管很多事……”
“娘——”云秋尘打断她的话,“这样的生活,是属于我的,娘,是属于我们的,没有人能够打破,我不容许任何人破坏我苦心经营多年才得到的平静!!”
“可是,你不该这么苦……”云娘柔柔地看着儿子。
“我不苦,功成名就,荣华富贵,还有娘,这些我都拥有了,我比天下大部分男人得到的都多,我苦什么呢?只要娘永远陪在我身边……”
云娘突然啜泣不已,云秋尘慌了,“娘,我说错什么了吗?”
“娘是怕,娘不能永远陪在尘儿身边,那时候,尘儿一个人孤单单的,可有多苦?”
“娘,”云秋尘咬牙微笑,“你怎么想得那么远呢?你当然会永远陪在我身边,我们永远都不分离。”
“如果爹还在的话,我们就一家团聚了……”云娘痴痴地道。
轰然一声,仿佛一团血浆在他面前爆炸,他猛然奔到窗边,不让娘看到他瞬间狰狞如鬼的可怕面庞。
暗处躲在暗处的一道黑影,猛然看到那张悲愤狂暴扭曲至极、根本不复冷丽绝色的面孔,仿佛地狱深处突然探出一抹永不能超脱的厉魂,霎时间震惊得忘了呼吸,仿佛一把铁锤,遽然在他心头砸出一个血淋淋的大坑!
当年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遭遇,才将他单纯无暇的容颜,扭曲至斯?
深重的罪恶感如沸腾的岩浆,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那颗冰凉的心。
云秋尘重重地喘气,直到那无法控制的表情慢慢缓和,才沙哑出声,“娘,你还有我,放心,我不会让你再次受苦了!绝对不会!”
寿诞,他一定要去,他要看看那个虚伪的老头,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过去的,他不想追究,可是不代表,有人存心挑衅,他不敢面对!
[正文:第三十四章刺杀]
寿诞这日,风和日丽,连老天,似乎都感染到了秋仁仲由衷的喜悦。
只是寿诞归寿诞,一向严于律己的他还是处理了几件紧急重大的朝事,才在儿子和辰王的陪同下往家中赶去。
方才在朝上,没见着云秋尘,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先去了秋府,他和劲尧都没想到,那日,他是那么轻易便答应了自己。
云——秋——尘,他虽然把自己的名字颠倒过来,可是毕竟还是没有完全不用,不是吗?
也许,他还有挽回的机会。
“伯父,你说尘儿真的答应了您?”文掠天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真没想到,”秋仁仲感叹地道,却掩不住心头的喜悦,也令文掠天忍不住开口询问。
“伯父,恕侄儿冒昧,只是,不知为何伯父会突然那么在意尘儿的感受。”
“这个……”秋仁仲沉吟,老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文掠天心中暗暗称奇,秋丞相是天朝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坦荡光明,可是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