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哭过,眼角还挂着没干的泪痕。她还是可以在家人面前短暂的忘记那些困扰她的事情,笑的像个孩子。
大家都玩儿开了,直到凌晨两三点才陆陆续续睡下。
江姜仿佛刚闭上眼,就被一阵干呕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窗外漆黑一片,卫生间的窗户透出光亮。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卫生间里的干呕声断断续续,听起来十分痛苦。
她终于清醒,掀开被子趿上拖鞋走过去,卫生间的门没锁,盛阳跪在地板上,弯腰抱着马桶正在吐。
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肩胛骨随着他呕吐的动作高高耸起,瘦的让人心惊。
江姜吓了一跳,忙冲进去,拍着他的背,一叠声的问:“你这是怎么了?喝多了?你今晚也没喝很多啊?”
江育达是个文化人,极为自制,凡事讲究点到为止,喝酒只为助兴,从不酗酒劝酒。家里的人受他影响,也都不怎么劝酒。
盛阳今晚虽然喝的比平时稍微多些,但他的酒量江姜是见识过的,上次那一整瓶起泡酒他也没喝吐,只是睡得比平时晚些而已。
今天他喝的加起来也不过是那天一半的量,还是红酒,怎么会就成这样了?
“吵醒你了?”盛阳呕了好一阵,终于停下缓口气,脸色苍白的抬头,表情愧疚,“我本想去楼下客厅的卫生间,但没来得及。”
江姜看着他苍白的脸,心疼的发颤:“怎么不直接叫醒我呢?你这样不行。我去给你拿衣服,我们去医院。”
“大年三十,去什么医院啊,我没事,吐一下就好了。”盛阳想要挣开江姜,却没能成功,大约是动作大了胃又开始疼,他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江姜急的轻轻拍他:“大年三十也有急诊啊,你这样子不去医院怎么行!听话!赶紧跟我走!”
盛阳还要挣扎拒绝,江姜板着脸瞪他:“走不走?不走,我就叫我爸妈来扛你!”
盛阳无奈,停止挣扎,用眼神哀求她。
大过年的闹到医院去,还是在江姜家,他实在是不愿意。万一江姜的父母误以为他是个病秧子,不肯让女儿跟他在一起怎么办?
江姜却不管盛阳那些迂回曲折的小心思,她不为所动:“你自己跟我走,还是让我爸妈来扛你,自己选。”
说着她竖起三根指头:“给你三秒。一!”
她数一声就收回一根手指,三根手指只剩一根的时候盛阳终于妥协,他长叹一口气,挣扎着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说:“那就我们两个,悄悄的去,不要让别人知道。”
江姜点头答应。
江姜拿了夏凉的车钥匙,把盛阳裹成粽子塞进车里,开车朝新城市人民医院驶去。
还好医院离江姜家并不远,大年三十的街上空空荡荡,别说堵车了,鬼影子都看不见一个。
虽然不出二十分钟就到了医院,盛阳还是痛出了一头的汗,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打湿了,一缕缕的贴在脸上。
江姜看的心焦,扶着他快步走进急诊大楼。
医院果然是全年无休,大年三十进医院的不止盛阳一个,急诊大楼大概是大年三十最热闹的地方了。
喝醉了不小心受伤的,玩儿疯了受凉生了病的孩子,还有过年太激动动了胎气的产妇,乌泱泱的挤满了人。
江姜跑前跑后来回几趟,才终于给盛阳塞进了诊室。
医生给他简单检查了一下,问:“可能是食物中毒或者食物过敏,他今天吃了什么?”
江姜一愣:“米浆?”
盛阳脸刷的红了,难道真是因为他一时嘴馋舔的那口米浆?这可太丢人了……
他忍不住扯江姜的袖子,试图拦住她。
江姜却并没能理解中二少年的自尊心,她大喇喇的跟医生说:“他今天舔了一口贴春联用的米浆!”
医生年纪不大,听了江姜的话眉角一阵抽搐,看得出他忍得很辛苦,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笑病人很不应该,忙绷住脸道歉:“不好意思。咳,那个米浆里加了什么别的东西吗?”
“呃……没有啊,就是米浆,糊春联用的那种,我奶奶熬的。”江姜解释。
医生点点头:“还吃了什么别的吗?别的,他平时不吃的东西。”
“欸?不是因为米浆?”江姜迷惑。
“应该不是。米浆没添加别的东西的话,只是大米熬的,不会引起这种反应。应该是别的东西,你们再好好想想。”
“呃……我不能吃辣椒。”盛阳拧着眉,强忍着胃痛说道。
江姜瞪眼:“你对辣椒过敏?”
盛阳点点头:“从小就这样,一吃就胃痛。”
“你今晚吃了?”江姜问。
盛阳一脸黑线,僵硬的点头,晚上跟江育达说话太紧张了,根本不记得自己吃了什么,大约是王芳芳热情的给他夹菜的时候不小心吃到了辣椒。
“知道过敏源就好,我先给他开个洗胃的单子,你交了费带他去洗胃。然后再去药房把这些药拿上,按照说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