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寒光随剑身凌空掠过,不过是两口茶的功夫,当无为重新站定在那些人群中,剑身已经染上了几丝猩红,而那群人,仿佛像是瞬间被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
当他们的脸上,身上,还有喉咙,那些细长几乎看不见的剑痕里溢出鲜血之际,每个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依次倒下。
赵元善惊愕的张着唇,那声“小心”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赵元善见过裴敬甫的身手和刀法,狠厉,出手很快。
但无为能杀十几人于顷刻之间,这样的速度,比裴敬甫还要高上一筹!
这双普度众生的手,杀起人来,竟也是如此干净利落。
祁山似乎也没有料想到,李忘笙藏了六年,剑法居然一点都没有退步。
他不是李忘笙的对手,但他知道他的心魔。
无为早知道祁山的路数,祁山的右手才刚有一点动作,他便已经先他出了手。
赵元善站在祁山身后,只看到无为一个错身,接着便听到祁山一声凄厉的哀嚎,有什么从他的披风下掉落,赵元善定睛一看,竟然是祁山那只被生生斩断的右手。
她心一惊,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捂住了嘴。
祁山被砍了右手,痛苦的跪在地上,紧紧抓着那只没了手的手臂,没有了任何反抗之力。
无为站在他面前,剑锋上的血滴落在地面。
“你们三途门,只有百里伤才配与我交手。”他居高临下,眼神如同看着一只蝼蚁,“像你这样狂傲自大的弱者,从来都没有资格。”
祁山苍白着脸,痛苦愤恨的瞪着无为。
无为的白衣僧袍上滴血不沾,将自己剑上的血往祁山身上擦了擦,然后俯身将祁山背后那柄跟他手上一模一样的剑拿了过来。
将剑拔出剑鞘,无为看了一眼,冷笑:“你们为了找到我,也真是煞费苦心了,连我的剑都做的如此相像,只是假的永远都只是假的罢了。”无为两指夹住剑身,那柄假剑便极其脆弱的断成了两截。“利用朝廷势力来找我的下落?即便是找到了我,你们要的东西,就一定能得到么?”
祁山即便痛苦不堪,跪在地上,也咬紧牙齿,发出一声讥笑:“可我们终究是没有白费这个功夫,你隐藏的再好,还是被我们找到了不是么?!”
“真是愚蠢。”无为的剑横在他的颈侧,祁山眼中的狂傲逐渐被恐惧所替代,身子也在控制不住的轻颤。
“到底还是怕死的。”无为不屑一笑。
这种犹如悬空在万丈深渊之上的滋味极其折磨人,因为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掉下去,死亡不会给人任何的准备。
祁山额上的汗如雨水般流淌,即便他极力想隐藏这种情绪,但对死的恐惧到底还是隐藏不了。他浑身颤抖着,一瞬不瞬的盯着无为横在他颈侧的那柄剑,一句话也不敢说。
“李忘笙——”
门外响起一个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赵元善往门口看去,那人的影子逐渐接近,直到整个人彻底出现她的视线里。
那人身长八尺,整个人亦是隐在暗红色的衣袍下,有几缕银白的发落在衣袍外。
祁山看到来人,眼中希望颤动,仿佛看到了生机,他朝那人喊了一声:“师,师父!救救我——”
祁山喊那人师父,那也就是说,此人就是三途门的门主,百里伤?!
祁山连喊了几声,隐于衣袍下的人并不为所动。
无为没有回头,但他知道来人是谁,他讥讽的看着祁山,语气中尽是嘲弄:“百里伤,你所有的徒弟里,除了裴敬甫,其他的都是废物。”
百里伤听罢,笑了一声。深处衣袍下肤色过白的手,掀开了披风,露出了整个头,银白色的头发,狭长的眼眸,肤色极其雪白,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极其阴邪诡异。
按照之前裴敬甫跟她说过的一些事情,赵元善猜测百里伤应该有四十上下,可如今在她眼前的百里伤,那张脸看起来也不过只有二十七八的年纪。
这怎么可能?裴敬甫说过,三途门是二十多年由百里伤一手创立,按照年纪,他怎么也不可能是眼前这种三十都不到的年纪。
百里伤漠然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祁山,最终目光定格在后边的赵元善。
赵元善心里一怵,一动也不敢动。
百里伤突然望着赵元善笑了笑:“没想到,转眼之间,赵家的大娘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已经出落成了一个美人儿——”
那笑意和语气,让赵元善瞬间汗毛耸立。
百里伤往前挪动一步,语气故作失落,可目光里的某种yù_wàng却丝毫不加掩饰:“你父亲也真是舍得,将你嫁给了我那个最不解风情的徒弟。”
赵元善撇开目光不再去看他,这个人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三途门被江湖称之为旁门左道,百里伤这个人太过阴邪,只是一眼她就觉得厌恶。
祁山依然不死心,能在李忘笙手下救他的,最多也只有他的师父百里伤了,“师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