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
陆夜白答道,他知道程安沐没有喝茶的习惯,担心她喝了会睡不着,所以没跟她分享自己刚刚喝的那壶铁观音,而是重新去泡了一壶普洱。
“怎么感觉闻起来和你刚才那个不太一样啊?”
程安沐也是个好奇宝宝,虽然对茶她基本不懂,不过好在鼻子还挺灵的,能闻出两种茶的香味不一样。
“刚才的是铁观音,现在不早了,这是熟普洱,它的茶碱和茶多酚含量比普通茶要少,所以不怎么影响睡眠,喝一点没关系。”
程安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不管喝不喝茶她的睡眠都那样。
“你怕疼?”
陆夜白往程安沐的杯子里又添了一些茶水,问道。
程安沐想起刚才让陆夜白去隆胸的说法,有点想笑,又有点尴尬,“我可能末梢神经比较发达吧,别人觉得不疼的我会觉得疼,别人觉得很疼的我觉得就是十八层地狱的酷刑。”
陆夜白弯了弯嘴角,想起刚才这妞反应,她这种地狱酷刑的说法倒是一点都不夸张。
看到陆夜白在笑,程安沐放下茶杯,正色道,“真的,我没有夸张,上学的时候学校里组织打疫苗,我特意缩在最后,前面的人都说不疼,结果到我这,用我们班主任的话说,针才碰到我就开始鬼哭狼嚎,从疫苗,到针头,到人家防疫站护士打针的力道,就连那天的天气我都念叨了一遍,就跟刚才我瞎说一样,也没什么逻辑,就是太疼了,嘴上忍不住叨叨叨,当做发泄。”
陆夜白突然有点可怜这些年帮程安沐体检打针抽血之类的护士,按照她这种没逻辑的“隆胸”“整容”“削下巴”说法,估计那些小护士会被她说哭了都不一定。
但其实自从那次打疫苗之后,程安沐在人家都很控制自己,把自己怕疼这个算是小怪癖的毛病藏得很好,就连关珊都不知道。
所以那会自己当着陆夜白的面居然毫不掩饰地就叨叨,程安沐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
“对了,不过你不疼吗?胸口上那个还好,磕到下巴都不疼?”
现在重新说起这个事情,程安沐才想起自家鬼哭狼嚎那会,陆夜白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程安沐下意识地伸手,摸了陆夜白的下巴一下——
“我说你这下巴不会真是假的吧?”
程安沐这下意识挑逗的动作,让陆夜白的眸子深了几分,这妞肯定不知道,刚才这一摸,配上她那双大眼睛,有多撩人。
陆夜白藏得好,程安沐也没觉得自己摸这下巴一下有哪里不对,摸完还喝了口普洱茶,那叫一个淡定。
“正好跟你相反,我不怕疼。”
或者说是已经疼到不怕了。
被程安沐的脑袋撞这么一下对陆夜白来说跟被蚊子咬一下没什么区别,再疼能比子弹打穿大腿疼?能比被别人指着脊梁骨说是贱种疼?
但这些都比不过看着程安沐眼眶红着,眼泪掉下来的时候的那种心疼。
几乎是下意识的,陆夜白伸手揉了揉程安沐的头顶,语气宠溺,“还疼不疼了?”
程安沐缩了缩脖子,躲开了陆夜白的手,“早就不疼了,我就是那一下叫得惨,过后就没事了。”
程安沐说完又喝了几口茶,试图掩饰自己的难为情,毕竟这种被撞一下就哭天抹泪的事情,估计三岁小朋友都做不出来。
可是程安沐有什么办法,她就是怕啊,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对了,今天吃饭的时候遇到的那人是谁啊,太没素质了吧?你就应该上去揍他一顿,把他牙齿全打掉!鼻子打歪!眼睛打肿!整个人打成猪头!”
本来只是突然想起,顺嘴问一句的,可是一提起盛跃彬,程安沐就火冒,忍不住反省自己下午的时候发挥不好,骂得不够难听。
提起盛跃彬,陆夜白的脸色也不好,喝了好几口茶都没有说话。
就当程安沐以为陆夜白不想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陆夜白却突然开口了——
“其实如果按照血缘来看的话,我应该叫他一声二哥。”
“啊?!”
程安沐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没摔了陆夜白十八万一套的紫砂杯,这不能怪她大惊小怪,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想不到这两人会是兄弟吧——
一个人用最难听的话诅咒,一个直接上手想掐死对方,这样的关系说是仇人还差不多。
“很可笑吧?”
陆夜白自嘲地笑了两声,喝的茶也从刚才的普洱变成了铁观音。
惊吓过后,程安沐反应过来,如果盛跃彬是陆夜白的二哥,那陆夜白岂不是京市第一豪门盛家的人了吗?
程安沐捂住了嘴,可惜没藏住她的吃惊。
原本程安沐以为陆夜白最多是盛家找来的职业的经理人,毕竟一个姓盛,一个姓陆,就算真有点什么关系应该也是远房的那种,谁能把这两人往亲兄弟的关系上联系?
她的脑洞还不至于无敌到这种地步。
“可,可既然他是你二哥,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么难听的话?”
陆夜白眼睛里的痛苦一闪而过,转头看着程安沐,“安安,你真的想知道吗?”
明明陆夜白的脸比平时还柔和几分,可程安沐看着他的眼睛,却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以前看陆夜白眼睛的时候心里也会抽着疼几下。
可今天,程安沐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突然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