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的哭道:“我为什么要为所有人想,谁为我想,如今我只剩孤零零的一个人。你知不知道,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死了,他死了!连他的孩子也死了……”
“对你最好的人死了?”胤禵凝视着她,表情有点僵。玉穗儿愣了愣,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胤禵抽了口气,冷冷道:“原来在你心里,我们对你都不够好。所有的子女里,皇阿玛最疼的便是你,去哪儿都带着你。你小时候,每次去南苑冬猎,只有你一个人坐在皇阿玛的御辇上,冰天雪地里他怕你冷,总是搂着你坐在他膝上,除了二哥,阿哥里谁有这样的待遇。我知道你心里恨皇阿玛流放多尔济,他虽不是主犯,但他犯的是谋反罪,就算不诛九族也是要处以极刑,皇阿玛只判罚他流放宁古塔,已经是从轻发落了。谁也没想到他会染病去世。”玉穗儿偏着头不看他,但听到说到康熙,心里也是凄楚不已。
“十三哥我就不说了,他是你亲哥,他对你如何你心里明白的很。至于我,我……”胤禵顿了一顿,似乎在思索如何措辞,“从小到大,我什么事不是顺着你,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先想着你。你犯了错挨罚,总是我替你去向额娘求情。玉儿,这些你都忘了吗?也许在你心里,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丈夫,可他已经死了,你还要活下去。”
本来胤禵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看玉穗儿委屈的撇着嘴,怕惹她病中伤心,不能安慰反而加重了病情,便把话都咽了下去。
玉穗儿始终没有说话,胤禵无奈,只得起身走了。玉穗儿回过神来,叫了两声,“十四哥……十四哥……”胤窗外听到她的声音,侧目看了眼窗棂内玉穗儿模糊的影子,迟疑片刻,还是狠狠心没有回头。
洛灵自得了消息,心急如焚,可眼看康熙为了此事也是痛心悲伤,也不敢擅自出宫,艰难的过了两天,终于还是忍不住请旨出宫,康熙听了,准她多陪玉穗儿几日。
洛灵下了马车,从府外进来,正碰上胤禵一脸严肃的走出门来,忙屈膝向他施了个礼,而胤禵仿佛没看见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走了。平日里他对人总是冷冷的,洛灵见了也不以为意,此时她倒担心起来。
“十四爷!”洛灵以为玉穗儿出了事,忙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斗篷。胤禵看着她苍白的脸,满眼的不安,忍着气道:“玉穗儿在屋里,她现在万念俱灰,你好好劝劝她。”
洛灵还想说什么,胤禵却自顾转身走了。洛灵对胤禵的态度大惑不解,望着他的背影猛然缓过神来,急急找了个家人,快步去了玉穗儿房间。
洛灵走进玉穗儿住的厢房,看到她躺在炕上,脸上的泪水还没干。她知道自己再掉眼泪,会惹她哭得更凶,于是强忍着眼中的酸涩,坐在床沿上,替玉穗儿压了压被子:“你醒过来我就放心了,回去也好安慰皇上,他可担心的紧。”
玉穗儿看着她,心里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哭道:“灵儿,怎么样才能忘了这一切?”洛灵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轻声道“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看你怎么想了。公主的痛虽彻骨,日子久了,自然就忘了。想想以后,不要总想着过去的人和事。”
玉穗儿摇摇头,“还能有什么以后……我的心好像碎成一片片,那么痛,怎么拼凑都不会和以前一样。”
洛灵定定的望着她,似乎要看穿她的心事:“你只是内疚。”她语调温柔,声音不高,在玉穗儿听来却如当头棒喝,心里顿时噼里啪啦如炸雷。她抬起泪眼和洛灵对视,心知对方是自己真正的知己,自己的心事一点也瞒不过她。
而洛灵一改往日点到即止的态度,轻柔地握住她的手,缓缓地道:“公主,生命本就无常,你不必内疚,每个人到世上走一遭,总会尘归尘土归土,百年之后,都是枯骨,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生死之前,没有人错,没有谁对得起或对不起谁,看开一点儿。”玉穗儿嗯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洛灵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见生着炭盆,怕房里太干燥,吩咐丫鬟端了一盆清水进来,又把炭盆里的火拨了拨,探询的问:“才刚我看到十四爷,他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玉穗儿目光一黯,幽幽道:“我说的话,伤了他的心了。”“哦,你跟十四爷说什么了?”洛灵深知玉穗儿在旁的事上无可无不可,在这件事上却始终有心结。
“我也不知道,刚才只是说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死了,他就不高兴了,说我是不是觉得皇阿玛和他们都对我不够好,其实我没有这个意思,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玉穗儿烦躁的说,看向洛灵。
洛灵秀眉紧锁,无言地望着她,眼中含着一丝无奈,玉穗儿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很快涌出深深地悲哀。“我不该那么说?”
“也许在女人心里,丈夫会是最亲近的人。十四爷他不可能理解,就算是我,也还体会不到。”
“我现在也没心思管这些,你回去跟皇阿玛说,我想离开京城回科尔沁去。”玉穗儿失神的望着窗外,喃喃道。
洛灵轻抚着她苍白的脸颊,微微一叹:“躲得开京城这个伤心地,科尔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