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轻应了一声,“你呢?”
“刚从公司出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顾言孜完全是家长的语气。
纪彤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嗔声道:“这才九点多,哪晚了,老年人才会说现在晚呢。”
顾言孜在那头轻笑了一声,问:“你在哪呢?离住的地方近吗?”
“不远,坐地半小时就能到。”
“要不我过去接你。”顾言孜说道。
纪彤心里挺想他来的,可一想他从公司那边过来开车也得半小时,再送她回去他再回家太绕,便回道:“不用了,太绕了。”
“那你早点回去。”
纪彤本想跟他多聊两句,可听他这意思是要挂电话了,语气不由变的有点蔫,“好。”
顾言孜在那头像是能看到她的表情,淡淡的又说了一句,“我到家给你电话。”
“好的。”某女声音立马飞扬起来。
恋爱中的女人,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
……
一周后。
贺正轩能下地自由活动,身上的纱布也都拆了,露出结痂的伤疤,但看着还是挺吓人的。
纪彤在他的‘恐吓’下一直没跟家里人说,但他拆了纱布后,她觉的有必要跟自己老妈说一下,虽然顾年每天给他带的补汤都很有营养,可这事要是以后被家里人知道,她肯定会被骂死。
所以在贺正轩拆掉纱布的第二天,她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当然她只说是头部跟手臂受伤,没敢说有枪伤。
纪妈很快陪同父母来医院看望。
那天下午顾年正好也在,等他们进了病房,见贺正轩病床边坐着一位女的,不但人长的十分飘亮对他们还特别有礼貌,别提两位老人有多高兴,恨不能儿子身上伤在重点,人家还能再多顾照他几天。
这几年他们为贺正轩的婚姻大事那真是操碎了心,没想到这小子原来是有人了。
几个人看完贺正轩没有半点担忧之色,走时一个个脸上都是喜悦的表情。
贺正轩躺在病床上挺尸,心里悲催呀,刚才爸妈还有他的老姐老姐夫,对顾年那劲头,完全把她当儿媳妇了,恨不能把她接回家去,真的是让他……太掉脸子了。
纪彤见小舅舅憋的火,躺在病床上一声不吭,忙找了个借口开溜。
她走后,病房里就剩顾年跟贺正轩俩人。
顾年觉的是时候跟贺正轩谈一谈了,她坐到病床边上,侧身看着他,他背对着她,脸朝里,闭着双目,但她知道他没有睡。
“正轩,我们谈一谈好不好?”顾手语气轻柔,跟着说道:“当年我不告而别,是因为……我怕见到你之后我就舍不得离开,那时你又在集训,那个集训对你毕业有多重要你很早就跟我说了,可若那时我让你知道我家里的事以及我的决定,你必定会不顾一切从里面逃出来。那样的后果只会把你害,却改变不了什么,因为我不可能不顾家里人。所以我再三考虑,觉的还是不要跟你说比较好,那怕你恨我怨我。
我的做法是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可我想,那样至少保全了一份你喜欢的职业。我知道,只要你能留在部队你就不会倒下,因为你热爱那份职业。如果你因我而失去军人的资格,那既便当时我们能在一起,你也不会开心的。”
贺正轩听这话,缓缓的睁开眼,侧过身来与她对视着,低低的冷笑了一声,“这么说,你不告而别还是为我好了?嗯?你不觉的这话太可笑了吗?”
顾年定定的望着他,“或许你听着……觉的很可笑,可当时我就是那么想的,我想只要你在那个地方呆着,那你就会化悲痛为力量,让自己活的更好。”
贺正轩被这话气笑了,他撑起双手坐了起来,目光阴沉的看着她,“顾年,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差点死过多少回?每每到最后关头,我都会想到你,我想着我不能死,我要问一问你,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可你现在却告诉我……你不告而别是为了我好?你他妈的以为我是傻子吗?”
顾年被他吼的一缩脖子,但目光却没有闪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的……不告诉你,对你的伤害最小。”
贺正轩猛地钳住她的下颌,“你觉的伤害最小,”他冷笑了两声,钳住她下颌的手猛缩紧,低吼道:“你知不知道我集训出来找不到你时心里有多着急,你更不会知道,当我从别人嘴里听到你要跟别的男人订婚时,我有多绝望。”
顾年望着他赤红的眼眸,视线渐渐变的模糊,跟着低吼道:“你以为我过的好吗?为了摆脱那个人,我没日没夜的工作,我天天想你,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这几年我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一个不择手段只为利益的人。我为了什么?”
贺正轩望着她眼角滑落的泪珠,胸膛隆起又降下,深吁了口气,甩开她的下颌,淡漠的说道:“那一切也是你选择的。”
顾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贺正轩把脸转向另一边,“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