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停在他们不远处的蔷薇花上,红裙散落,一时之间也分不清那到底是蔷薇花还是裙摆,女子一直看着他们笑,笑的格外温和。
“漂亮姐姐,你是来救我们的吗?”笑扎着包子髻的小姑娘呆呆地朝着女子走去,但是却被杏容阻止了。
她说,那是个厉鬼。
杏容说的没错,那确实是个厉鬼。因为那女子在杏容直言之后便含笑颔首承认了。
“虽然今日早上咱们便见过了,但是我似乎还没正式介绍自己呢。”女鬼慢条斯理地理着自己的衣袖,好似在与他们闲话家常:“你们要记得了,我叫楚息,你们啊,要叫我楚姐姐,知道吗?”
那个厉鬼说,她叫楚息。
楚息很快便将他们吓唬进了初始待的那间暗暗的屋子,所有人又再次缩在一起,战战兢兢。
那个时候杏容扒着他的手,附在耳边轻言轻语:“小哥哥,那个楚息就是今天早上的那个老太婆,她们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不会错的。”
“可是,她怎么突然就变这么年轻呢?”
“她肯定是吸食了那个小胖娃的精血。”薛杏容十分笃定,她小声给他讲起她在自己姐姐那里学到的东西。
一连着几天,他们都只能待在那间屋子里,期间会有女鬼来给他们送饭食,来的不是楚息,楚息自那日出现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了,只有两个看起来是她手下的小鬼‘照顾’着他们。
楚息一直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用薛杏容的话来说就是把他们当猪养着,然后肥了便好宰杀。这个比喻确实挺恰当的。
楚息再次到房间来是五天之后了,她又恢复成了第一次出现时那副垂垂老矣的模样,她在房间来来回回地踱步着,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瞧着到底应该宰杀哪一个。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个梳着包子髻的小姑娘身上,她笑着一步一步地走到小姑娘面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蛋,她好像在抚摸着什么稀世珍宝。
约莫是那干枯的皮肤,尖利的指甲刮到了小姑娘的细嫩的脸蛋,小姑娘惊呼一声双手并用将楚息的手狠狠拂开,她眼中含着满满的惊慌与厌恶:“你走开,丑八怪!”
“丑八怪?”楚息笑的很开心,她一把将小姑娘搂进怀里:“我不是说过了吗?要叫我楚姐姐哦……”
“你才不是楚姐姐,楚姐姐那么漂亮!”小姑娘明显不信,在楚息的怀里不停地挣扎着,但无奈小孩子力气太小,她的那点儿动作对于楚息来说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别担心,很快,楚姐姐又会像以前那么漂亮了。”楚息笑呵呵地单手抱着小姑娘,她挥了挥衣袖,转身准备离去。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他老老实实地和杏容靠在一起,却没想到杏容跑了过去,她竟然胆大地拦住了楚息的去路。
楚息似乎很喜欢笑,她随时随地都在笑,只不过那笑容很渗人。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杏容一眼,没有说什么,竟是绕过杏容直接便出去了。
从那以后开始,没过几天楚息便会来带走一个孩子,带走的孩子没有一个回来。
那段日子很难受,他与杏容相互依偎着,每日听着她说她姐姐薛寄容,她时常念叨着,很快,很快姐姐就会来带她回家。
他们没等来薛寄容,直到原本挤挤挨挨的角落里只剩下他们两个身影,他们都没等到薛寄容来。
不知道那是他们被关起来之后的多少日,他只记得那天格外的冷,他和杏容缩在角落不停地搓着手,杏容靠在他的身上,他听见她惊喜的声音:“小哥哥,我姐姐,姐姐很快就会来了!”
“你又骗我。”他苦笑,他们来这里少说也有将近一个月了,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在大山里还是在地底下,自从房间里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地被带走之后,这个空间寂静的可怕,没有任何声响,连一声虫鸣,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这个地方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我没有骗你,这次是真的,真的,姐姐,姐姐很快就会来了。你别怕,别怕。”杏容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却带着满满的喜悦。
吱呀的声音传来,令人失望的是,来人不是薛寄容,而是那垂垂老矣的楚息。楚息依旧穿着她的那身红配黑的行头,她这次选中的是他。
杏容挡在了他前面,她那双清凉如泉的杏眸紧紧地盯着楚息,他听见她那嘶哑的声音带着坚决:“你不能带小哥哥走。”
楚息似乎对杏容格外的宽和,她蹲在她面前言笑晏晏,那枯皱的皮堆叠起来,难看又可怕:“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带他走呢?”
“不行,就是不行!”
“你是想救他?”
杏容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楚息,楚息哈哈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