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代有些感慨,这寡淡的师兄妹情谊啊,比之旧社会把儿女卖给地主老财当牛做马的无良爹都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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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浦,五珠村。
要不要跟罗韧说一声呢,木代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说:我又不是追着你去的,我是工作去的,两回事儿,碰到了呢就打声招呼,碰不到也不稀罕。
不过,五珠村应该挺小的吧。
她在炎红砂家里住了一夜,炎家的家具都是老式的,尤其是床,居然三面合围,睡进去了,再把钩帐放下,像躺进四四方方的箱子里。
木代睡不着,想到院子里走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炎老头的房里还亮着灯,走近了,絮絮的声音传出来,木头的镂空雕花糊纸门即便关紧了还有老大的透风缝,费不了什么劲就能轻松听到墙角。
“红砂啊,在外头千万要小心,不管遇到谁,都得当成坏人来防,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也要防木代吗?”
“郑明山作保,理论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防着总是没错的……”
木代嗤之以鼻,连墙角都不屑听了。
这老头,还真是没安全感,不过也对,采宝的人排外,人越多分账的就越多,因此宁愿小锅小铲的干,看谁都像居心不良谋算自家的。
昆明到合浦约1200公里,车程约莫一夜加半个白天,所以,她们第二天中午出发。
两个人都行李不多,算是轻装,但心情大不一样。
木代很警惕,没人教她怎么做,但责任使然,无师自通,视线尽量不离开炎红砂,也会自觉不自觉地看周围的人,但凡有生人靠近,全身的弦都绷起来了。
第一次工作,她不想搞砸了。
炎红砂却心情舒畅,看情形,炎老头字字恳切的经验建议,她是全抛到脑后去了。
哦,不对,有一点是照做了。
防着木代。
当然,多半出于私怨,木代踹她那一脚,她后半夜都疼得睡不着呢。
一出门,她就傲慢的把手拎袋递给木代:“帮我拎着。”
说完了,昂着头往前走,木代也不吭声,默默跟上,走出百十米远,炎红砂回头一看,登时跳脚:“你怎么不帮我拎着呢?”
“我是保镖,又不是重庆棒棒。”
重庆棒棒,她上次去重庆时才第一次见到,现在说的云淡风轻,跟打小就认识棒棒似的。
炎红砂没办法,小跑着又把手拎袋给拎回来了,跑的时候,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上了大巴之后,炎红砂黑着个脸,下定决心不跟木代说话,木代乐得清静,自顾自把座位调低,学着大师兄,闭目养神,车子晃啊晃的,跟摇篮似的。
炎红砂过了好久才发现木代睡着了,气的不行,要知道,她拗那个生人勿近的造型,也是颇费力气的——睡觉了你也吭一声啊。
下傍晚的时候,车子中途停站,供乘客吃晚饭,就近的饭馆家家满座,木代和炎红砂等了好久才等到位置,炒了两个小菜,还没吃上两口,炎红砂叫她:“木代,木代!”
木代抬头看,炎红砂气的脸通红:“那桌,那个男的,色*迷迷地看着我。”
循向看过去,还真的,这种二皮脸,什么地方应该都会碰到,就像韭菜,割了一茬还有一茬,又像野草,春风吹又生。
木代说:“赶紧吃饭。”
“他盯着我看呢。”
木代扒饭:“看就看吧,看了也不会少一块肉。再说了,你就不能低头吃饭不看他吗?你不看他,就看不到他在看你了。”
炎红砂被她气的饭都吃不下了:“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个性都没有?”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到的合浦,转了两个小时的中巴到镇上,木代分别朝不同的人问路,说是要搭乡镇公交车,在“两棵树”站下来,下来之后,再打听着走。
乡镇公交车在两棵树中间停下来,扔下木代和炎红砂,喷着尾气绝尘而去。
炎红砂尖叫:“两棵树站就真的只有两棵树,连个站台都没有!”
木代也很惊讶,但在炎红砂面前,她忍住了,总得有个人表现的老成持重一点吧。
同时,她开始有了担心,显然,两个人都对五珠村及其附近的旅游接待能力估量有误,这个地方,可不像有旅馆啊。
她带着炎红砂去最近的村子打听,得到的答复让她觉得不妙。
“五珠村?早废了啊,从海边那条路过去会好一点,你们怎么从这条路来?这没车去的,要走一两个小时呢。”
木代奇怪,怎么就废了呢?
人家给她解释,赚不着钱,陆续搬走了的。
木代跟炎红砂商量了一下,两个人都决定继续往里走,毕竟到都到了,再说了,时间还算早,即便在五珠村一无所获,还是来得及在天黑前赶回来的。
好心的村里人找了拖拉机,送了她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