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开去,跑远了又拼命跺脚,似乎那骷髅头长了嘴,还咬在她脚上一般。
曹解放在空中扑腾着乱飞,远处忽然响起哨声,隐隐还有木代的声音:“红砂?是红砂吗?”
炎红砂大叫:“我在这!这!这!”
***
终于汇合,一个不少,惊魂未定之余,皆大欢喜。
据木代说,昨儿晚上曹严华回来之后,他们就再没睡了,一直担心着他们两个,勉强捱到凌晨,在营地烧了烟饼定位,也没有起营,轻装上阵,一路找过来。
赶到那个箭头处,知道两人应该平安,才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又听到炎红砂没命样的叫声。
曹严华见到曹解放,想到脑袋上被雉鸡啄的口子,满心没好气,待见到曹解放一直呆呆木木地啄啊啄的——到底是自己养的,好生心疼,追着罗韧问:“小罗哥,你经验丰富,有什么东西是特别灵的、解酒的?”
罗韧没顾得上理他,一直仔细看那个头颅,又走到石板处,伸手抹下石板背面的湿泥。
说:“这上头有字,没看见吗?”
还有字?
炎红砂和一万三凑过来,果然,在石板背面,靠上的位置,也不知是用什么工具凿了歪歪扭扭的字,没凿完,写着“卫大护柳儿之”。
卫大护、柳儿之,真奇怪的名字。
炎红砂翻来覆去念叨了好几遍,忽然反应过来:“这……这是墓碑吧?”
断句应该是卫大护户、柳儿,之什么,按常理顺下去,像是“之墓”。
卫大护、柳儿,这又是谁啊,也姓卫,跟那个卫姑娘、卫老夫子,有什么关系吗?
罗韧说:“刨开了就知道了。”
他从背包上解下军铲,很快铲挖出了个小的土坑,没有挖到尸首的剩下部分,倒是挖出了一个玉镯子,一支簪子,一只朽烂的,红色的绣花女鞋,还有一个荷包,也腐烂开了,罗韧拿树枝挑开了看,里头是一缕头发。
这头颅,是个女人的?一想到刚刚那头颅就挨着自己脚面,炎红砂瘆的连退了好几步。
罗韧搁下军铲,在边上坐下来,过了会指着那块石板和挖开的坑,说:“这是个坟墓,没完成。”
坟墓还有没完成的?一万三皱眉:“帮人下葬的也太敷衍了吧。”
另一头,炎红砂还在心惊肉跳,木代问:“你真踢她头了?”
“踢了。”
“那还不道歉?”
木代还真是一如既往,讲究着“事死如事生”的礼貌,炎红砂赶紧双手合十,念叨着“不好意思”连鞠了几个躬。
一万三也有点慌,他刚刚那是……挖了人家的坟?
真遭天谴,总感觉头顶上随时会有一个雷劈下来,赶紧也念叨了句对不住,改天一定买几刀黄纸来烧。
罗韧沉吟了一下,又说:“那个陶卫氏,也就是卫姑娘,是被烧死的。这个头颅明显焦黑,我怀疑,她可能闺字就叫柳儿。”
曹严华吓了一跳:“可是,她不是跟她老公合葬了吗?”
他还记得她老公姓陶,这卫姑娘嫁过去之后,叫陶卫氏。
罗韧回答:“有人,偷偷把她弄到这来合葬了。”
说着,他指了指石板上的那几个字:“我也是推测,因为这个凤子岭,是那个认字犬归老和死掉的地方。”
“那个认字犬,到了凤子岭,一心等死,但到底是人,知道不能曝尸荒野,所以为自己挖了坟,也要立碑。”
“或许就在这一过程中,它又动了一些心思,觉得活着没能得偿所愿,死后不该孤零零一个人。”
曹严华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小罗哥,你的意思是,它去到陶家夫妇下葬的地方,把那个卫姑娘的尸首……给起出来了?”
罗韧点头:“有可能。”
“陶氏夫妇合葬的墓,从表面上看没有毁损。但是我记得,曹胖胖当天摔下了一个地坑——地坑的位置低,从低处是可以打穴通往棺材的。当时你们注意过,地坑里有没有洞吗?”
这个还真没注意,一万三皱了皱眉头:“即便真的有洞,也很容易填上的,尤其是那个……”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到什么,啊的叫出声来:“尤其是那个认字犬的石雕,半埋在土里的,我和曹胖胖抬的时候没太注意看——那个石雕,会不会就是堵洞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这些都是小节,罗韧并不想深究,继续说下去:“它的身量小,可以钻很小的洞。把一具尸首从山里移到这里,对它来说太困难,也太显眼。而且当时的那把火很大,我怀疑陶氏夫妇早就烧的尸骨难辨,但头颅倒是好认的——尤其是摆在一起,单从重量和大小上就可以辨认男女。”
木代后背发凉:“所以,它只拿了头颅过来?”
“不止,还有一些……”罗韧皱着眉头,指了指那些随葬物,“有些可能是火场里扒拉出来的,但像是头发、绣鞋,我怀疑是它平日里藏的,女主人丢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