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严华没好气,瞪脚边笼子里欢欣雀跃的曹解放:“你蹦跶个啥?这种山里的鸡没文化,不适合你。”
说着,又纳闷地瞅了瞅对面小区:“我小师父带红砂妹妹去干什么呢?”
上车的时候,这问题终于得到答案,木代拎了好几刀黄纸回来,还有香和纸宝。
一路嘱咐:“到了地方之后呢,我们先统一烧个香,拜一拜。要怀着一颗恭敬的心,不要大声喧哗,在里头走的时候呢,要随时注意说‘打扰了’……”
曹严华听的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小师父,你这太迷信了吧,越说我越怕……”
木代故意呲了牙笑,安全带解开,转了个身,跪在副驾驶坐上,胳膊撑着椅座,似笑非笑看曹严华。
曹严华一个劲儿往后缩:“小……小师父,你别,你这样我怕……”
木代温温柔柔:“曹胖胖,你想啊,人家都死了上百年了,安安稳稳在地下躺着,不知道有多清静,突然之间你就跑去了,带了一身人味儿不说,还在人家房顶周围跑来跑去……”
她居然管那个叫“房顶”,罗韧真是哭笑不得。
“我让你烧个纸怎么了,是礼貌。你去人家拜访,还要拎上门礼呢,装修吵到邻居,还要提前打招呼让包涵呢,怎么就成了迷信了呢?”
曹严华唯唯诺诺:“小师父说的极是。”
木代哼了一声,重新掉转身坐下来,一瞥眼,看到罗韧看她,于是神气活现回望回去:“怎么啦?”
罗韧说:“把安全带给我系上。”
***
到达城外的山口,车子不好再进,曹解放留在车里看车——它要是进山“呵哆罗”乱叫一通,太不庄重了。
几个人下车,各自背包,带干粮、水,徒步往里走。
这像是峡谷的步道,两侧山上,树高林密,遮天蔽日的,带森森的冷——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心理作用。
山头很多,一个连着一个,木代拿望远镜扫了一下,隐隐的,每处山上,都能偶尔发现一座两座隐在长草间的碑。
这“扫墓”的工作量不算小,而且木代事先打听过,山里并没有形成固定的墓葬群,也就是说,各自为葬,葬的高、低、近、深,全看户主的财力和当时风水先生的选址。
如果能分组作业的话,大概效率会高些,然而没等罗韧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曹严华已经哆嗦开了:“我觉着吧,大家一个挨一个的,别走散了,这样踏实点。”
于是依着木代说的,先烧了香,团团四拜,饶是如此,上第一个山头的时候,心还是砰砰乱跳,忍不住要屏住呼吸,总觉得自己是外人,进了另一个地界,哪里都要注意,哪里都要小心。
林子里有点暗,几个人没有商量,自然形成分工,木代会帮罗韧打手电,让他看清楚墓碑上的字,炎红砂拎着黄纸,每次抽了一两张,一万三就会帮她点火、搁下,至于曹严华,他的手几乎是一直合十在胸前的,随时随地,四面八方,一路都在“打扰了”、“别见怪”。
坟的分布,的确看不出什么逻辑,有的是孤坟,有的是同姓三五个聚在一起,有的砖砌石俢,有的就只是插了个木桩,刻字权当墓碑,几百年风吹雨打下来,字早已看不清了,木头也朽烂,缝里甚至长出木耳来。
这座山头扫过,花了两个多小时,约莫二十来座,年代上,有民国的,也有晚清的。
休息的时候,站在高处看远的望不到边的憧憧山头,罗韧有些发愁:这才是他们到的第一个峡谷的第一个山头,这速度……实在堪忧啊。
的确如此,这一天下来,扫了四个山头,基本一无所获,还遇到一座明末的坟,大概是被盗了,棺盖斜开,看着怪凄凉的。
瘆归瘆,几个人一合计,还是给填土葬了,也算功德一件。
说来也怪,修了这座坟之后,曹严华心里倒不怕了,絮絮叨叨跟一万三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呢,人要是真的死后有灵,也知道我们这些人不是坏人,会保佑咱们的。
出谷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回去的路上,曹严华抱了曹解放,手里掬一捧小米,看着它笃笃笃地吃,居然主动提议说,这样速度太慢了,要么明儿个分组吧。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分了两组,扫过的地方是多了,但结果还是同样,不是所有的坟都会有墓碑,而大多数墓碑只是“先考xxx”、“亡妻xx氏”,即便有字,也形成不了讯息。
罗韧几乎要怀疑,自己这方向究竟是否正确了。
期间跟万烽火通过电话,暂无进展,神棍也打过电话,他倒是万事不愁的,说:“那我就不急着过去了,再研究研究——这银眼蝙蝠,说什么都不飞呢。”
第三天,再次一无所获,倒计时的牌卡眼见翻到“13”,车里的士气低落到极点。
罗韧说:“回去找个馆子,大吃一顿吧。”
曹严华来了精神:“火锅吧!小罗哥,回去的那条路上,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