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类似的消息。”
那时候,一万三看着腾马雕台的轮廓喃喃:“这要在古代,可真像个祭台。”
说着,还伸手指向大片迎风弯腰的稻禾:“像不像在祭拜?台子上再站一个祭司,嘴里念叨两句天灵灵地灵灵……”
而神棍也传达了类似的意思,说是原始社会,由于社会生产力极度低下,导致人类有最原始的自然崇拜,比如崇拜风、雷、电等等,而在这之中,最重要的一种,是星辰崇拜。
七根凶简要靠凤凰鸾扣克制,凤、凰、鸾是用来作为图腾的吉祥玄鸟,代表着原始的玄鸟崇拜。
罗韧拉着木代就地坐下:“中国古代神话故事里,后羿射日,射下来的是三足神乌,类似于鸾凤之鸟,七根凶简又和北斗七星有关。星主黑夜,鸾鸟则代表白昼。两相对比,确实像是两种力量的制衡。尹喜问老子七星长亮怎么办,七星长亮,听起来像是黑夜不散。”
木代听明白了:“老子回答钜子可期,就是预见到后来的墨家力量可以对抗凶简?”
罗韧点头,指了指地上的腰牌:“在身上放这些东西,死后都要规规整整入怀,可见这些对他们意义重大,这些人应该跟钜子或者墨家无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有一部分人追随凶简。”
追随凶简?木代觉得难以置信,哪怕是在南田,被项思兰影响的那些人,也只是被迫为之,谁会主动追随呢?
罗韧解释:“在西方,有拜上帝教,就有拜魔鬼教。有一种偏激的说法认为,宗教源自人心的恐惧,追随魔鬼,并不是发自真心的拥护爱戴,而是害怕魔鬼把厄运降给自己。”
木代说:“这就像抗战时候的那些汉奸吧?”
罗韧想笑,她这比喻有点不伦不类,但是仔细琢磨,也确实有那么点意味在。
他说:“通俗点讲,当时有人拜凶简,而且可能自成一体,组织严密。”
木代问:“目的是什么呢?”
罗韧回答:“七星长亮。”
七星长亮只是一个象征性的说法,至于代表了什么样的局面,他还没有猜透。
罗韧取出匕首,示意木代帮他照亮,在地面上粗略勾勒出一幅国家地图。
说:“我起先也没有想到,就在刚才,忽然回忆起神棍说,八卦观星台上,开始是七颗星,后来暗了四颗,剩下的三颗分外明亮。”
他刀尖下指,在地图左下角,广西北海附近打了个叉,木代接口说:“五珠村。”
罗韧加了一句:“海之畔。”
经他一提,木代脑子里忽然火光一爆:“你是说……”
罗韧笑着点头,刀尖上移,黔桂附近同样打了个叉:“四寨,山之颠。”
木代吁一口气,罗韧看了她一眼,刀尖滑向西北,这一次,并不说话,等她说。
这地方,木代再熟悉不过了。
“小商河……黄土恶绝处?”
小商河位于戈壁沙漠,飓风起时黄沙漫天,在古人看来,可不就是彻头彻尾的黄土恶绝处?
她有些怔愣:“所以,我们并不是……”
罗韧点头。
老子回答尹喜说,没有人能够打开凶简,这话是不确切的,按照这里得到的讯息来看,老子死后几百年,凶简就曾经打开过,非但地域分布天南地北,而且分布的那些地方,跟他们到过的地方颇有重合之处。
如果七根凶简确实对应北斗七星,那么古时追随凶简的人,称呼凶简为“星君”就显得顺理成章,而“星君陨落”意味着凶简被收。
所以,所谓的“凤凰小分队”,根本也不是第一批对付凶简的人,当年的墨家,钜子手下的人,做的是跟他们类似的事。
唯一不同的是,先来者们对付的不止是凶简,还有那些追随凶简的人。
罗韧重新抬头,看那个所谓铜汁浇顶的穹顶,曹家村里,没有听说过地面上有这个古迹,而根据之前在外头的地理位置来看,这处穹顶之上,应该还是山。
最大的可能性是,在这个穹顶浇成之后的漫长年月里,周边的山体不断塌方、泥石流,硬生生在穹顶之上又造就了一座山。
如果这里的这根凶简简言是“土”字,那么当年钜子手下的人堪称以眼还眼斩草除根——罗韧甚至觉得,或许正因为当时这种“风云突变,钜子令杀”的手段,才令得拜凶简者的组织一蹶不振甚至逐渐绝迹。
不过……也并非就能这么乐观了。
地道凿通,有一个人逃出去了。
罗韧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假设。
他看向木代,声音都随之压低很多:“按照秦汉之初的人口分布,这样的山凹村子,几乎不大会有人迹。”
木代虽然还没想透,但也知道他语意一定未尽:“所以呢?”
所以,那个人逃出之后,是否根本没有走远,他的同道殒命于此——他会不会等待风头过后,就地造庐结社,今天的曹家村,追本究源,会不会是,从他而始?